夏桀的青铜銮驾在泥泞中颠簸时,妹喜正对着破铜镜插最后一支玻璃珠簪。镜中映出的不是“妖妃”,而是一个鬓角沾着泥污的普通女子,簪子上的夜光粉在暮色中微微发亮——那是林采薇昨晚塞给她的“护身符”,说能“照亮回家的路”。
“妖女!还在臭美!” 夏桀的青铜酒樽砸在她脚边,酒液溅湿了她的云纹绸裙。这位末代君王的冕旒歪在一边,金箔面具下露出疯狂的眼白,“商汤的水攻毁了孤的象兵,定是你这妖妃引来的灾祸!”
妹喜捡起酒樽,樽底刻着母亲林纾的考古队LOGO。她想起三天前,林采薇在酒池边教她用玻璃珠反射阳光:“夏桀的象兵怕强光,而你,是唯一能让珠子发光的人。”
“大王息怒,” 妹喜取下珠簪,放在唇边轻吻,“臣妾知道一条密道,可直通鸣条山后。”
夏桀的屠刀顿在半空:“密道?”
“是先王所建的储酒洞,” 妹喜走向妆台,偷偷将一把玻璃珠塞进嘴里,“洞口藏在……” 她突然转身,将珠簪刺向夏桀的面具绳,“藏在你最看不起的‘珠冠’里!”
青铜刀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时,妹喜已吞下所有夜光珠。她看着夏桀惊怒的脸,想起林采薇说的“玄鸟之血”——原来不是人血,而是穿越者留下的发光物质。剧痛袭来的瞬间,她笑了,因为她看见自己的胸口开始发光,像一颗坠落的星星。
“把她扔进水沟!” 夏桀扯下歪斜的面具,露出脸上的穿越者疤痕,“让商汤看看,妖妃的下场!”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妹喜的尸体顺着鸣条岗的排水沟漂流。林采薇站在商汤的帅帐前,牛骨星图牌突然发烫,指向东南方的河道。她提着铜灯冲入雨幕,正看见一具发光的躯体撞在断桥下。
“妹喜!” 林采薇跪坐在泥泞中,拂开妹喜脸上的水草。她的嘴角还残留着玻璃珠碎屑,胸口的发光点组成北斗七星的形状,正是林纾笔记里记载的“穿越坐标标记”。
商汤的青铜剑插入断桥,剑身与妹喜胸口的光点共振,发出蜂鸣。伊尹的声音从对岸传来:“她吞的是‘熵锁核心’,只有玄鸟之血能激活!”
林采薇割破手指,血滴在妹喜胸口,光点突然爆发出强光,照亮了断桥下的暗渠。渠壁上刻着母亲的血书:“鸣条井密道,熵锁钥匙在妹喜喉间。”
“原来如此……” 林采薇撬开妹喜的嘴,一枚嵌着夜光粉的玻璃珠滚入手心,珠面刻着母亲的笔迹:“伊尹要借熵锁抹杀所有穿越者。”
此时,暗渠深处传来齿轮转动声,伊尹的身影出现在光束中,手里举着母亲的考古手环:“林采薇,该还你母亲三百年前欠我的‘债’了。” 他手腕上的玄鸟疤痕与妹喜胸口的光点连成一线,暗渠顶部的石板开始坍塌。
商汤突然抱起妹喜的尸体,青铜护腕与林采薇的牛骨牌共鸣,竟形成一道光盾。林采薇趁机将玻璃珠嵌入渠壁的凹槽,整个暗渠瞬间被蓝光笼罩,显现出穿越者留下的星图——原来鸣条井不是井,而是三百年前母亲林纾设置的穿越节点,而妹喜的牺牲,正是启动节点的关键。
“她不是妖妃,” 林采薇看着妹喜发光的尸体渐渐透明,“她是玄鸟衔来的钥匙。”
暗渠尽头的石门缓缓打开,门后不是密道,而是一个巨大的青铜器,器身刻满穿越者的名字,顶端坐着一具骸骨,手腕上戴着林纾的考古手环,手骨间夹着半片竹简,上面用甲骨文写着:“鸣条之战,非灭夏,乃灭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