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汤登基大典的青铜钟声穿透亳都的晨雾时,林采薇正跪在新铸的“玄鸟鼎”前擦拭鼎足。鼎身的玄鸟纹在朝阳下泛着冷光,鸟喙处的鎏金却透着诡异的暖意——她记得母亲林纾的笔记里写过,这种鎏金工艺需要穿越者特有的“星砂”才能完成。
“玄女娘娘,这鼎好重啊!” 女艾抱着比她还高的青铜勺,勺柄上刻着与鼎纹呼应的“调和五味”,“伊尹阿公说,鼎腹能装下整个天下呢!”
林采薇手一顿,布巾擦过鼎腹的一道暗纹。那不是普通的云雷纹,而是母亲考古队用来标记文物夹层的“钩连纹”!她假装整理裙摆,用燧石刀在暗纹节点轻轻一叩——
“咔哒。” 几乎微不可闻的声响后,鼎腹内侧一块巴掌大的青铜板悄然滑开,露出一个密封的石函。
“娘娘!鼎……鼎开口了!” 女艾吓得扔掉铜勺,勺柄落地时恰好敲击在鼎足的北斗纹上,与石函产生共振,发出蜂鸣。
林采薇迅速取出石函,塞进衣襟。此时伊尹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汤侯驾到——” 她转身时,正看见商汤的青铜履停在鼎前,履底刻着与鼎内钩连纹相同的图案。
“玄女在忙何事?” 商汤的目光落在她微微隆起的衣襟上,青铜冠冕的流苏遮挡了表情。
“在……在给玄鸟鼎‘开光’。” 林采薇屈膝行礼,石函在怀中发烫,“伊尹大人的铸鼎之术真是神乎其技,鼎腹竟能……”
“竟能藏下‘过去’。” 伊尹突然从商汤身后走出,庖人服饰换成了卿士朝服,腰间挂着的不再是铜匕,而是刻着“玄鸟四代”的玉柄形器,“汤侯,此鼎乃集九州之铜所铸,内藏三百年前的‘玄鸟秘辛’。”
林采薇心中剧震,石函险些滑落。三百年前,正是母亲林纾穿越的时间!她借整理衣袖,用燧石刀划开石函封蜡,露出半卷兽皮——果然是母亲的考古笔记残页,墨迹在羊皮上晕开,显出血色的批注:
“伊尹非庖人,乃‘熵流管理员’,其祖为第一代玄鸟使者。鼎腹之钩,可连四代穿越者血脉。”
“熵流管理员?” 林采薇抬头,正看见伊尹袖口露出的穿越者铭牌,编号“ST-00”,比母亲队友的“L-03”更早!
商汤突然拔出佩剑,剑尖挑起林采薇怀中的石函:“孤也很想知道,这鼎内究竟藏着什么。”
兽皮笔记散落一地,伊尹抢先捡起最后一页,上面画着玄鸟衔钩的图案,钩尖串着四个小人,分别戴着黄帝的熊罴冠、商汤的冕旒、夏桀的金面具,还有一个模糊的女子身影——正是林采薇!
“原来如此。” 伊尹将笔记按在鼎腹的钩连纹上,整个青铜鼎突然发出嗡鸣,内壁浮现出巨大的星图,北斗七星的摇光星正指向亳都的方向,“三百年前,你母亲林纾破坏了第一代玄鸟使者的‘熵锁’,现在,该由你补上了。”
林采薇看着星图中自己的位置,又看看商汤剑上的玄鸟疤痕,终于明白母亲笔记的深意——伊尹家族世代守护穿越节点,所谓“调和五味”,实则是平衡历史熵流,而玄鸟四代的血,正是重启熵锁的钥匙。
“所以妹喜的牺牲,” 林采薇的声音发颤,“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
伊尹将玉柄形器插入鼎腹的钩连纹,星图突然收缩,化作一道光束击中林采薇的眉心:“熵流紊乱,必有牺牲。但你母亲留下的‘钩与线’,能让一切回归正轨。”
商汤的剑掉在地上,他看着鼎内壁渐渐显现的甲骨文,脸色煞白:“这是……孤的先祖契的名字,旁边还有……”
“还有你未来的继承人太甲。” 伊尹指着星图边缘的小字,“熵锁重启后,鸣条之战的真相将被掩埋,商汤灭夏会成为‘天命所归’,而我们穿越者……”
林采薇捂住眉心,那里正浮现出与鼎纹相同的钩连纹。她想起母亲笔记的最后一句:“鼎腹之钩,钩住的不是历史,而是试图修正历史的人。”
此时,亳都的青铜钟声再次响起,这一次,钟声里夹杂着微弱的蜂鸣,与鼎内的星图共振。林采薇看着伊尹将玉柄形器完全插入鼎腹,突然明白,所谓的“玄鸟四代”,不过是熵流管理员选中的棋子,而她,必须在钩与线收紧之前,找到母亲藏在鼎足里的真正钥匙——那枚刻着“鸣条井未闭”的玻璃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