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幕序曲

戚许将银色钥匙攥进掌心，金属棱角深深硌入皮肉。

休息室坍塌后的烟尘仍未散尽。

她拖着伤腿挪到墙角，用牙齿撕开衬衫下摆，将钥匙牢牢绑在大腿内侧的伤口处。

鲜血是最好的粘合剂。

"找到你了。"

温润的嗓音从废墟上方传来。

苏新皓的白大褂依旧纤尘不染，他蹲在断裂的横梁上，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

手术刀在他指间转出炫目的银花，刀尖还沾着新鲜的血迹。

显然刚清理过其他玩家。

戚许没动，只是调整呼吸频率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狼狈。

她的右手虚按在腰间，那里藏着半截琴弓的尖锐断口。

苏新皓"把钥匙给我。"

苏新皓轻盈地落地。

苏新皓"可以让你选个舒服的死法。"

戚许"比如？"

戚许哑着嗓子问。

苏新皓"静脉注射麻醉剂，或者......"

他忽然贴近，手术刀抵住她颈动脉。

苏新皓"直接切断延髓，0.3秒失去意识。"

消毒水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戚许注意到他白大褂下摆有处崭新的撕裂伤。

看来之前的战斗并非全无代价。

戚许"真专业。"

她冷笑。

戚许"医学院教你用手术刀杀人？"

刀尖微微陷进皮肤。

苏新皓"不，是系统教的。"

苏新皓忽然掐住她下巴。

苏新皓"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

他的拇指擦过她嘴角的血迹。

苏新皓"比解剖台上的标本还漂亮。"

戚许突然抓住他手腕，琴弓断口狠狠扎向他肘关节。

苏新皓闪避的刹那，她屈膝顶向他腹部。

绑着钥匙的伤口再次崩裂，剧痛让这次攻击慢了半拍。

手术刀划破她锁骨，鲜血瞬间浸透前襟。

苏新皓退后两步，惊讶地看着自己袖口被划开的口子。

苏新皓"临死还要弄坏我的衣服？"

戚许"反正......"

戚许喘着粗气靠在墙上。

戚许"你马上......也用不上了。"

苏新皓突然笑了。

他摘下眼镜慢条斯理地擦拭，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像个疲惫的住院医师。

苏新皓"知道为什么我选择当医生吗？"

没等回应，他自顾自继续。

苏新皓"因为最接近死亡的人，才最懂得如何赐予慈悲。"

戚许"慈悲？"

戚许咳出一口血沫。

戚许"你手抖的毛病......治好了？"

手术刀凌空飞来！

戚许偏头躲过，刀锋擦过耳廓钉入墙壁。

苏新皓已经逼近到她面前，双手掐住她脖子将她提离地面。

苏新皓"钥匙在哪？"

缺氧让视野边缘开始发黑。

戚许的指尖摸到藏在腰后的半截琴弓，却故意让动作显得绵软无力。

当苏新皓俯身检查她伤口时，她突然将琴弓尖端刺向他左眼。

苏新皓"啧。"

苏新皓捂着眼睛踉跄后退。

戚许摔在地上剧烈咳嗽，看到琴弓只划破了他的眉骨。

眼镜救了这家伙。

苏新皓"精彩。"

鲜血顺着苏新皓的颧骨流下，他却笑得愈发温柔。

苏新皓"看来要换个治疗方式了。"

他从口袋里取出支注射器，淡蓝色液体在针管里晃动。

苏新皓"肌肉松弛剂，能让你保持清醒但无法反抗。"

针尖闪着寒光。

苏新皓"我们慢慢找钥匙。"

戚许的瞳孔微缩。

她的视线越过苏新皓肩膀，突然定格在某个点。

戚许"张泽禹！"

苏新皓条件反射地回头。

就是现在。

戚许用尽全身力气撞向梳妆台的残骸。

早已松动的天花板主梁轰然砸下，尘土飞扬中，她滚进墙角的暗道。

这是刚才坍塌时发现的，狭窄得只能匍匐前进。

苏新皓"戚许！"

苏新皓的怒吼从后方传来。

苏新皓"你逃不掉！"

暗道尽头传来管风琴的轰鸣。

戚许在爬行中感觉到钥匙不断摩擦伤口，鲜血浸透绷带，在身后拖出蜿蜒的红痕。

当光线终于出现时，她滚进了一个圆形房间——

正中央摆着架纯黑三角钢琴，琴盖上用金漆写着《终幕协奏曲》。

而钢琴前坐着个熟悉的身影。

机械指挥家的无头躯体，脖颈断口处插着把银色指挥棒。

钥匙孔就在指挥棒末端。

戚许艰难地撑起身子，却听见身后暗道里传来布料摩擦声。

苏新皓的速度比她预计的快得多。

她看向钢琴，又看向越来越近的声响，突然笑了。

戚许"知道吗？"

她对着空气轻声道。

戚许"我最讨厌......被人威胁。"

当苏新皓的白大褂出现在暗道口时，戚许已经坐在钢琴前，染血的手指悬在琴键上方。

戚许"最后一支舞，"

她按下第一个音符。

戚许"送你。"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