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髅新娘

骷髅新娘的歌声卡在喉间，森白的指骨悬在半空。

戚许的剪刀抵在司仪腐烂的脖颈上，能清晰感受到皮下蛆虫的蠕动。

张极的刀尖则在骷髅眉心刻出一道裂痕。

黑红的液体顺着骨缝渗出，在惨白的头骨上绘出诡异的图腾。

张极"怎么不唱了？"

张极懒洋洋地问，刀锋又推进半分。

张极"我挺喜欢这调子。"

骷髅新娘的下颌骨"咔哒"作响，突然从嫁衣里掏出把锈迹斑斑的剪刀。

张极"小心！"

戚许猛地侧身，剪刀擦着张极的衣袖飞过，钉入身后的喜幡。

布料撕裂的声响中，整个礼堂的纸人宾客齐刷刷站起，红线从他们袖口激射而出！

张极反手揽住戚许的腰，带着她旋身避开。

盖头在气流中翻飞，戚许透过红纱看到他的侧脸。

下颌线绷紧，唇角却还噙着那抹漫不经心的笑。

张极"配合一下？"

他低头问，呼吸拂过她耳畔。

戚许没回答，直接挣开他的手臂，剪刀划出凌厉的弧光。

红线应声而断，落地后竟像活物般扭动着缠上她的脚踝。

张极的刀比她更快。

寒光闪过，那些红线齐根断裂。

他顺手挑开袭向戚许后心的三枚骨针，刀背在骷髅新娘腕骨上一敲——

"咔嚓！"

白骨手掌连着剪刀一起掉落。

骷髅却像感觉不到疼，空荡荡的眼窝直勾勾盯着戚许的盖头。

"让我看看......新娘子......"

司仪突然暴起，腐烂的双手抓向戚许的红盖头！

戚许后仰避开，剪刀精准地刺入他掌心。

黑血喷溅的刹那，张极的刀已经横斩而过。

司仪的头颅高高飞起，撞在喜堂的匾额上，又骨碌碌滚到棺材边。

张极"礼数不周。"

张极甩去刀上的腐血。

张极"哪有随便掀新娘盖头的？"

骷髅新娘发出刺耳的尖啸。

它猛地掀开自己的红盖头。

下面根本没有脸，只有一团蠕动的红线！

红线如毒蛇般朝戚许扑来，却在即将触到盖头的瞬间被一道银光斩断。

张极不知何时挡在她身前，刀锋在空气中划出冷冽的轨迹。

张极"退后。"

他头也不回地说。

张极"这东西专吃新娘子的脸。"

戚许没动。

她扯下轿帘上悬挂的铜镜，借着反光看到自己盖头后方。

不知何时趴着个巴掌大的纸人，正用朱砂笔在她后颈画符！

剪刀寒光一闪，纸人被钉在廊柱上。

朱砂符咒顿时失效，骷髅新娘的红线像被抽去筋骨般软塌塌落地。

张极"漂亮。"

张极吹了个口哨。

满地狼藉中，喜婆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脸上褶子里还夹着纸灰。

"哎呦呦......打得好！晦气东西早该清理了！"

她殷勤地推开后堂雕花门。

"请新人入洞房——"

门内是条幽深的走廊，两侧挂满新娘肖像。

每幅画都在滴血，画中人的眼睛随着他们的移动而转动。

张极突然按住戚许的肩膀。

张极"现在跑还来得及。"

他难得正经。

张极"我数到三——"

张极"一。"

走廊尽头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

张极"二。"

肖像画里的新娘们开始窃笑。

戚许握紧剪刀。

戚许"三。"

她主动迈进了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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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