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

书房里的空气凝滞得几乎让人窒息。

朱志鑫合上左航的日记本，指尖轻轻摩挲着封皮上烫金的日期。

他的目光扫过其他三人，声音低沉却坚定。

朱志鑫"我们都错了。"

张极皱眉。

张极"什么意思？"

朱志鑫"为什么一定要让她直面痛苦？"

朱志鑫抬起头，眼神锐利。

朱志鑫"左航从来没想过'治好'她，他给了她一个可以安心的地方。"

他举起那本日记，翻到其中一页。

「医生说她的病需要刺激疗法，我拒绝了。如果回忆只会让她痛苦，那我宁愿她永远不记得。」

张泽禹下意识点头。

张泽禹"姐姐现在需要的不是治疗……是左航。"

苏新皓"但左航醒不过来呢？"

苏新皓突然开口，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

所有人都看向他。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毫无波澜。

苏新皓"如果左航永远沉睡，戚许就会像现在这样，一天天崩溃下去。"

他指向二楼紧闭的卧室门。

苏新皓"你们看到了，她现在的状态。"

苏新皓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插进每个人心里。

苏新皓"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拒绝所有人靠近……"

苏新皓"这跟慢性自杀有什么区别？"

张极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张极"那按你的意思，把她绑去医院？让她接受那些所谓的'刺激治疗'？"

他的声音压抑着怒火。

张极"你忘了她发病的样子吗？！"

苏新皓丝毫不退让。

苏新皓"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看着她把自己耗死？"

张泽禹"至少不像你那样伤害她！"

张泽禹突然吼道，声音沙哑。

张泽禹"姐姐最讨厌别人说她有病……"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朱志鑫深吸一口气，走到窗前。

夜色沉沉，月光被云层遮住，只留下一片晦暗的光影。

朱志鑫"苏新皓，"

他背对着众人，声音很轻。

朱志鑫"你之前说，孤儿院那个副本有个叫她'岁岁'的小男孩？"

苏新皓一怔。

苏新皓"怎么了？"

朱志鑫"那个男孩最后怎么样了？"

苏新皓"……死了。"

苏新皓沉默片刻。

苏新皓"火灾里没能逃出来。"

朱志鑫转过身，眼神复杂。

朱志鑫"岁岁平安……"

朱志鑫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朱志鑫"这或许是他觉得这是最好的祝福，所以给了她这个名字。"

朱志鑫"而左航给了她'戚许'。"

期许。

一个全新的开始。

张极突然明白了朱志鑫的意思。

张极"所以……我们不该强迫她回到'岁岁'的状态。"

朱志鑫"嗯。"

朱志鑫点头。

朱志鑫"左航花了十年时间，让她相信自己是'戚许'，而不是那个被困在火灾里的'岁岁'。"

朱志鑫"如果我们现在逼她回忆，就等于否定了左航做的一切。"

苏新皓沉默了。

他的目光落在书桌上那本医学笔记上，左航的字迹工整清晰。

「她不是病人，只是需要时间。」

窗外，云层散开，月光重新洒进来，落在笔记本的扉页上。

那里写着一行小字，是左航的笔迹：

「戚许不怕，哥哥在。」

苏新皓闭了闭眼，终于妥协。

苏新皓"……再等等。"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