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浴室的水汽还未散尽,戚许的发梢滴着水,浸湿了肩头的布料。
一声闷响从隔壁传来,像是什么重物砸在地板上。
她的动作顿住,水珠顺着锁骨滑进衣领。
隔壁是张泽禹的房间。
戚许一把扯下毛巾,甩在椅背上,大步走向房门。
走廊的地板冰凉,水渍从她发梢滴落,在身后留下一串深色的圆点。
推开门的一瞬间,她看到张泽禹跪坐在地板上,双手撑地,额前的碎发凌乱地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
他的肩膀微微发抖,像是刚经历了一场噩梦。
戚许"张泽禹?"
戚许快步上前,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的手掌扣住他的肩膀,触到的是一片湿冷的汗意。
张泽禹猛地抬头,眼神从涣散到聚焦只用了一秒。
他的瞳孔漆黑,深处翻涌着某种近乎疯狂的情绪,却在看清戚许的瞬间化为柔软的依赖。
张泽禹"姐姐......"
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手臂突然环住她的腰,整个人埋进她怀里。
他的力道大得惊人,像是要把自己嵌进她的骨血里。
戚许的手指穿过他的发丝,指腹触到他后颈的冷汗。
戚许"受伤了?"
张泽禹摇头,发梢蹭过她的下巴,痒痒的。
他的声音闷在她的衣襟里。
张泽禹"为了早点出来见姐姐......粗心了。"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却让戚许的眉头皱得更紧。
她的手掌顺着他的脊背滑下,检查着可能的伤口。
张泽禹的肌肉紧绷。
戚许"哪里痛?"
她力道放轻。
张泽禹的身体微微僵住,恍惚间想起第一次见到戚许的场景。
在医院副本的初见。
那时的他像着了魔一样,疯狂地想要靠近她,融化她。
而现在,他摘到了月亮。
这个认知让他的眼眶发热,喉咙里涌上一股酸涩。
他猛地收紧手臂,脸更深地埋进她的胸口,眼泪无声地浸湿她的衣襟。
这不是他惯用的伎俩,不是那种装可怜博取同情的假哭。
而是某种更深、更痛的情绪,像是一把钝刀,缓慢地割着他的心脏。
他好不容易靠近的月亮,还没好好感受她的温度,就要被白昼夺走了。
戚许的手指僵在他的发间,感受到胸前的湿意。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软。
戚许"哭什么?很疼?"
张泽禹摇头,眼泪却流得更凶。
他抬起脸,眼眶通红,嘴角却扯出一个笑。
张泽禹"手疼......"
他伸出右手,掌心泛着不正常的青紫,一看就是在副本里被摧残过。
张泽禹"没有武器......"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张泽禹"姐姐能不能......给我做一把?"
他的眼神专注得可怕,像是要把她的模样刻进骨髓。
在没有她的日子里,至少还有她亲手做的武器,能让他有个念想。
戚许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掌心。
她的眉头皱得更紧,却点了点头。
戚许"好。"
张泽禹的唇角扬起,眼泪却流得更凶。
他再次埋进她怀里,发梢蹭着她的下巴,像只终于找到归宿的流浪狗。
张泽禹"谢谢姐姐......"
他的声音闷在她的衣襟里,带着几分哽咽,几分满足,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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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