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

戚许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喉咙里泛着血腥味。

床头的小夜灯亮着，暖黄的光晕在黑暗中撑开一小片安全区。

左航的身影在光晕边缘浮现，他的轮廓被镀上一层柔和的边，眉间的皱褶在灯光下格外明显。

左航"发烧了。"

他的手掌贴上她的额头，温度透过皮肤传递过来，干燥而温暖。

床头柜上的水杯冒着热气，药片在旁边摆成整齐的一排。

戚许的指尖揪住被角，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

梦里的血腥味似乎还残留在鼻腔里，让她呼吸有些困难。

她没有说话，只是突然伸手，拽住左航的衣襟，整个人埋进他怀里。

左航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

他的手臂环住她的肩膀，掌心在她后背轻轻拍打，节奏缓慢而规律，像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左航"先吃药。"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哄劝的意味，手指拨开黏在她额前的湿发。

戚许的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心跳声透过布料传来，稳定而有力。

她的睫毛颤了颤，眼眶里蓄着的泪水要落不落，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左航的呼吸微微一滞，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

他伸手擦过她的眼角，指腹沾到一点湿意，却始终没有等到那滴泪落下来。

左航"做噩梦了？"

戚许的喉咙动了动，最终只是摇摇头，松开攥着他衣襟的手，乖乖拿起药片放进嘴里。

温水滑过喉咙，冲淡了那股血腥味，却冲不散记忆里的画面。

戚许"哥哥。"

她的声音有些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

戚许"陪我睡觉好不好。"

水杯在床头柜上轻轻一磕，发出细微的声响。

左航的目光落在她微微发抖的指尖上。

左航"好。"

他没有犹豫，掀开被子一角躺下来。

床垫微微下陷，带着他的体温和气息一起漫过来。

戚许立刻靠过去，额头抵着他的肩膀，呼吸渐渐平稳。

左航的手臂环住她的腰，掌心贴在她的后背上，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微微发抖的身体。

夜灯的光晕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交叠成一团模糊的轮廓。

窗外偶尔传来几声虫鸣，衬得夜晚更加安静。

左航的手指轻轻梳过她的发丝，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羽毛。

发梢扫过他的手腕，带着洗发水的淡香，和一丝未干的潮意。

左航"还冷吗？"

他的声音几乎是气音，唇瓣擦过她的发顶，带起一阵细微的气流。

戚许摇摇头，手指悄悄攥住他的衣角，布料在掌心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她的呼吸渐渐均匀，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左航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夜灯的光将她的轮廓勾勒得格外柔和。

眼角的湿意已经干了，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像是雨后玻璃上的水渍。

他的手臂微微收紧，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戚许的身体不再发抖，但指尖依然揪着他的衣角，像是怕他突然消失。

夜色渐深，虫鸣声也渐渐停歇。

房间里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和偶尔翻动被褥的窸窣声。

左航的掌心始终贴在她的后背上，温度透过布料传递过去，像一块永不熄灭的暖玉。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