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裹着焦土的气息贴在皮肤上，左航握着蓝宝石匕首的指节泛出冷白。
匕首柄端镶嵌的蓝宝石在昏暗里泛着细碎的光，刃身却像淬了冰。
每一次挥出都精准擦过鬼女飘飞的衣袂，落在它周身流转的怨力节点上。
这不是硬碰硬的厮杀。
鬼女的怨气像黏腻的黑雾，缠上来就能蚀得人骨头发冷，左航没给它半分缠上的机会。
他脚步轻得像贴在地面的风，鬼女泛着腥气的指甲擦着他肩头划过，他反手就将匕首尖扎进对方怨气最浓的左肩。
没见血，却听得鬼女发出一声细碎的尖哼，周身黑雾都颤了颤。
这样的试探与反击已经持续了近一刻钟。
左航的闪避总在毫厘之间，有时是弯腰避开横扫的长发，有时是侧身躲过大锤砸地溅起的碎石。
每一次躲开后，匕首总会精准地落在鬼女怨气流动的缝隙里。
那伤口不深，却像蚊子叮在痒处，一次次搅乱它的动作。
鬼女惨白的眼珠里原本只是散着怨毒，此刻却像烧红的炭，连眼白都染了层暗红，显然是被这磨人的打法逼到了极致。
终于，鬼女猛地顿住动作。
它不再追着左航扑打，反而向后飘出两米远。
左航下意识握紧匕首，指腹蹭过蓝宝石冰凉的表面。
下一秒，鬼女的长发突然炸了开来。
原本缠缠绕绕的乌黑发丝，此刻像被激怒的蛇群，根根绷直了往天上冲，在空中扭成一团乱麻。
随着发丝舞动，周围的空气都开始发沉。
那些散在空地里的怨气像是被无形的手抓住，纷纷往头发搅出的漩涡里钻，渐渐聚成一个黑沉沉的云团，压得人胸口发闷。
左航眼角余光瞥见身后的焦黑巨树。
树干上钉着的五寸铁钉突然开始抖，嗡嗡的声音像无数只蜜蜂在耳边飞，听得人牙酸。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树下的咒物。
那些破布裹着的木头块、生锈的铁片，此刻竟一个个飘了起来。
表面裂开细缝，黑紫色的能量顺着裂缝往外渗，像流脓的伤口。
连脚边的焦土都在动，龟裂的缝隙里冒出丝丝缕缕的灰气，凑在一起往鬼女的方向飘。
这是要把整片空地的怨力都吸走？
左航心脏沉了沉，握紧匕首往后退了两步。
再看鬼女，它双手举着那柄锈迹斑斑的大锤
原本覆盖锤身的铁锈正在一点点剥落，露出底下深黑色的锤体。
那黑色不是普通的铁黑，倒像把夜里的浓墨都揉了进去，还在往外散着淡淡的黑光。
那光一点都不亮，反而让人觉得眼睛发涩，连呼吸都跟着变重，仿佛周围的光线都被这锤子吸走了。
“吼——！”
鬼女突然发出一声咆哮。
这声音不像之前的尖啸，反而像破旧的风箱在拉扯，还裹着细碎的裂响，听得人耳膜发疼。
它的长发在脑后狂舞，丧服的袖子被能量鼓得猎猎作响，举着黑锤的手臂绷得笔直，显然是要往下砸了。
左航瞬间绷紧了全身的肌肉。他飞快扫了眼四周，圆形的空地光秃秃的，除了那棵焦黑的巨树，连个能躲的石头都没有。
黑锤还没落下，地面已经开始嗡嗡震动，脚边的裂缝又扩大了几分，空气里传来“咔啦咔啦”的声响，像是随时要裂开。
躲不开。
这个念头清晰地冒出来时，左航反而冷静了下来。
他不再看周围的环境，目光死死盯着那柄往下压的黑锤，握着匕首的手调整了姿势。
匕首尖对准了黑锤下落的轨迹，蓝宝石在昏暗里突然亮了一下，像是要跟那黑锤的光对抗。
就在这时，黑锤带着滔天的怨气，轰然砸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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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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