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岑引
我呼吸一滞,突然明白这间酒馆名字的由来。
张子墨怕我紧张,轻轻捏了捏我的手心,像是在安抚。
张子墨岑哥
他喊了一声,语气熟稔。
岑引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两秒,又移向张子墨,笑意更深.
岑引终于舍得带人来了?
张子墨对他的调侃充耳不闻,拉着我毫不客气地在吧台前坐下。
张子墨这位是——我女朋友
张子墨故意拖长尾音。
岑引头也不抬地擦着酒杯,嘴角却翘了起来 。
岑引知道,你不是在群里嘚瑟很久了?
我猛地转头看向张子墨。
他却面不改色。
张子墨那再说个你不知道的,这位也是《声·生》的联合导演。
这时岑引已经随手调完了三杯酒,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他指尖轻推,第一杯酒滑到我面前时突然一顿。
岑引记者?
语气里带着几分一探究竟地意味。
我双手接过酒杯,指尖触到冰凉的杯壁。
时雨是,之前做过《观察发现的瞬间》栏目。
岑引啧。
第二杯酒被推到张子墨面前时,岑引目光在张子墨脸上停留片刻。
岑引你倒是会挑人。
张子墨没否认,只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酒馆里的音乐换了一首,钢琴声缓慢流淌,像是某种无声的试探。
张子墨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试探的话语像杯底最后一口残酒般轻轻晃荡。
时雨岑老师现在想不想唱歌了?
话一出口,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
岑引眼神微暗,但很快又恢复成那副懒散的模样。
岑引嗓子废了,唱不动了。
我望着这个曾经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的主唱,此刻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张扬的底色,心脏莫名揪紧。
张子墨指节在吧台上敲了敲,像是看透了我刚刚的思绪,语气平静。
张子墨他骗你的。
岑引又啧了一声,斜他一眼。
岑引拆台是吧?
张子墨没理他,直接对我说。
张子墨他还能唱,只是不想唱。
时雨是因为……那件事吗?
我小心翼翼地问。
岑引没回答,只是晃了晃酒杯,冰块碰撞的声音清脆又寂寥。
张子墨忽然开口。
张子墨他需要个理由。
时雨什么理由?
张子墨重新站上舞台的理由。
岑引说得轻巧。
岑引抬手揉了揉后颈自嘲道
张子墨盯着他,语气平静却不容反驳。
张子墨《声·生》的最后一站,缺个压轴嘉宾。
岑引的动作顿住。
酒馆里的音乐恰好在这时进入高潮,钢琴声如浪潮般翻涌而上。
我看着岑引的表情从自嘲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良久,他低笑一声,再抬头时眼底已是一片清明。
岑引谢了兄弟,那就当给过去的自己...圆个场。
我和张子墨相视一笑。
他拿起酒杯冲我眨了眨眼。于是我俩很有默契的举杯和岑哥碰了一下。
玻璃相撞的清脆声响里,我仿佛看见某个沉寂已久的灵魂,正在一点点苏醒。
咚——
张子墨突然栽倒在柚木吧台上。他侧脸贴着冰凉的台面,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时雨岑哥,他以前酒量就这么差吗?
我不可思议地戳了戳他泛红的脸颊。
岑引奇了怪了,以前没这么菜啊...
岑引擦杯子的手一顿,玻璃杯上倒映出张子墨上扬的嘴角。
话音未落,他突然猛咳几声,战术性扯开衬衣两颗衬衫纽扣。
岑引空调好像坏了, 你赶紧把这醉鬼弄走,别耽误我打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