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相搏

战场上硝烟蔽日，残旗断戟在血泊中扭曲成诡异的形状。夜无殇的软剑已经卷刃，剑身上凝结的血珠随着每一次挥砍簌簌坠落。他抹了把脸上混着硝烟与血水的污渍，目光突然定格在不远处——宁王萧珏身披金丝玄甲，正站在一辆被击毁的战车上，手中长槊挑着半面残破的帅旗。

"萧珏！"夜无殇的怒吼撕破厮杀声，他踹开面前的敌兵，踏着满地尸骸直冲过去。三年前沈清月从城楼坠落的惨状、苏明渊咳血整理情报的身影，此刻都化作复仇的火焰在胸腔中燃烧。长槊破空的锐响擦着耳畔掠过，他侧身避开，软剑如毒蛇般直取宁王咽喉。

萧珏冷笑一声，槊尖猛地下压，与软剑碰撞出耀眼的火花。"就凭你？"他的声音裹着轻蔑，"苏明渊那病秧子都死了，你们还妄图翻......"话未说完，夜无殇突然弃剑，左手成拳狠狠砸在对方面门。趁着宁王踉跄后退，他从靴筒抽出短刃，直刺对方心脏。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火红身影如鬼魅般闪过。沈清瑶手持双匕首，寒光直取夜无殇后心。夜无殇闻声旋身，软剑回防，却因方才的强攻露出破绽。匕首擦着他的肩胛划过，割裂的衣料下皮肉翻卷，鲜血喷涌而出。

"夜将军，好久不见。"沈清瑶舔去溅在唇角的血珠，眉间的朱砂痣在硝烟中妖异如血，"当年清月坠楼时，你猜她最后喊的是谁的名字？"她手腕翻转，匕首划出致命弧度。夜无殇瞳孔骤缩，记忆如利刃剜心——沈清月坠落时，手中还攥着他送的玉簪。

愤怒彻底吞噬理智，夜无殇弃守强攻，软剑如疾风骤雨般攻向沈清瑶。双匕与软剑相击，火星四溅。当沈清瑶再次试图突袭时，他突然弃剑抓住对方手腕，膝盖狠狠顶向她的小腹。沈清瑶痛呼一声，匕首脱手，夜无殇趁机抄起地上的断剑，反手刺入她的胸口。

温热的血溅在夜无殇脸上，沈清瑶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贯穿胸口的断剑。她想笑，却咳出大口鲜血："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滋味......"话音未落，身体已瘫倒在地。夜无殇抽出断剑，却在此时听见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怒吼。

萧珏望着倒在血泊中的沈清瑶，手中长槊轰然坠地。他踉跄着扑过去，将尚有气息的爱人抱在怀中："清瑶！清瑶你醒醒！"沈清瑶颤抖着抬手，想要触碰他的脸，却在指尖即将触及的瞬间无力垂下。萧珏的瞳孔骤然收缩，脖颈青筋暴起，如受伤的野兽般仰天咆哮。

"我要你们都陪葬！"萧珏猛地抄起长槊，眼中布满血丝，"来人！启动所有火器！把这片土地夷为平地！"他的吼声让周围的士兵都为之战栗。远处，萧砚的军队正在重整阵型，却不知更大的危机即将降临。

夜无殇抹去脸上的血污，握紧断剑。他望着陷入疯狂的宁王，想起苏明渊临终前的嘱托。硝烟中，他仿佛又看见那个瘦弱的身影，伏在昏暗的烛光下，用染血的手指标注着情报。"还没完。"他喃喃自语，"这仇，一定要报到底。"

战场上的厮杀仍在继续，夜幕悄然降临。沈清瑶的尸体渐渐被积雪覆盖，而宁王与夜无殇的恩怨，才刚刚进入最惨烈的阶段。寒风卷起旌旗碎片，在血色残阳下飘荡，仿佛在为这场未完的生死相搏，奏响悲壮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