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凝怀第一次意识到，沈知珩温和表象下的暗面，远比她想象的更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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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学术委员会听证厅）

听证厅的灯光冷白刺眼，江凝怀坐在长桌一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纽扣。

对面，沈知珩一身挺括的深灰色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平静得近乎冷漠。他面前摊开一份文件，修长的手指偶尔轻点纸面，像是在思考什么。

"根据委员会的要求，"他的声音低沉清晰，"我将展示《行为观测实验》的阶段性数据。"

投影仪亮起，屏幕上出现一组照片——

江凝怀在图书馆角落，偷偷记录他的行为。

江凝怀"偶遇"他时，故作镇定却微微发红的耳尖。

江凝怀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沈知珩行为分析表》。

她的呼吸一滞。

这些照片的角度隐蔽，却清晰得可怕，甚至能看清她笔下记录的每一个细节——他喝咖啡时微蹙的眉头，翻书时指尖的停顿，甚至……衬衫领口偶尔松开的纽扣。

委员会成员交换着眼神，有人低声讨论。江凝怀的喉咙发紧，一种被彻底看穿的寒意爬上脊背。

"沈教授，"委员会主席推了推眼镜，"这些影像资料的获取方式是否符合伦理规范？"

沈知珩微微一笑，从文件夹中取出一张纸："这是江同学自愿签署的《行为观测知情同意书》，第3.2条明确约定：'允许研究方记录实验过程中的相关行为'。"

江凝怀猛地抬头："那份同意书是你——"

"是我什么？"他抬眸看她，镜片后的目光带着一丝她从未见过的锐利，"胁迫你签的？诱导你签的？还是说……"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轻了几分："你其实一直都知道，这场游戏从来就不是你一个人在玩？"

她的指尖微微发抖。

她应该愤怒的。可此刻胸腔里翻涌的，却是一种奇怪的战栗——像是无意间推开一扇不该打开的门，窥见了某个危险的秘密。

沈知珩……原来早就看透了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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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听证厅外走廊）

休庭时，江凝怀独自站在走廊窗边，深秋的风带着凉意拂过脸颊。

她盯着楼下匆匆走过的学生，思绪却飘回昨晚——

沈知珩在资料室扣住她的手腕，低声说："你的观察报告有个问题。"

他指尖的温度，他呼吸的频率，他镜片后那双忽然变得危险的眼睛……

"在想什么？"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江凝怀猛地回神。沈知珩站在她身侧，手里拿着两杯咖啡，神色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温和。

"没什么。"她接过咖啡，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立刻缩了回来。

沈知珩看了她一眼，忽然轻笑："害怕了？"

"……没有。"

"撒谎。"他低头抿了一口咖啡，语气平静，"你的瞳孔刚才收缩了0.3毫米，这是人在紧张时的生理反应。"

江凝怀握紧纸杯，热度透过杯壁灼烧着她的掌心。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终于问出口。

沈知珩没有立刻回答。阳光透过走廊的玻璃窗，在他侧脸投下细碎的光影。良久，他轻声说："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

"看清楚什么？"

"看清楚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转头看她，镜片后的眸光深不见底，"再决定要不要继续你的……驯养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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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听证厅续）

"经过讨论，委员会认为实验符合基本伦理规范，但建议调整后续观察方式……"

主席的话音未落，沈知珩突然站起身："抱歉，我还有一份补充材料。"

他走向投影仪，放入一张泛黄的信纸。

江凝怀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那是她七岁时用蜡笔写的"约定"，歪歪扭扭地画着两个小人，下面写着：『知珩哥哥要永远陪我玩』

"二十年前，江凝怀把这个塞给我。"沈知珩的声音罕见地带着一丝温度，"所以严格来说，这场观察的起点……"

他看向她，目光复杂："比你想象的要早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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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校园林荫道）

夕阳将银杏叶染成金色，江凝怀踩着落叶，每一步都发出细碎的声响。

"你一直留着那个？"她终于开口。

"嗯。"沈知珩走在她身侧，影子被拉得很长，"学术研究需要保存原始数据。"

她忍不住侧目看他。

夕阳的光晕里，他的轮廓显得格外清晰——高挺的鼻梁，微微抿起的唇线，还有镜片后那双她忽然看不懂的眼睛。

她一直以为他是温润的、克制的、永远彬彬有礼的沈教授。可现在，她隐约触摸到了表象之下的另一面——冷静到近乎残酷的观察者，步步为营的布局者，甚至……

一个比她更早开始这场游戏的人。

这个认知让她心跳加速，既不安又莫名兴奋。

"所以，"她停下脚步，"你早就知道我在观察你？"

沈知珩也站定，转身面对她。秋风吹乱了他的额发，镜片后的眸光却格外清晰："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更多。"

"比如？"

"比如你每次偷看我时，会先假装整理头发。"

"……"

"比如你记录我喝咖啡的频率，却从没发现我其实更喜欢喝茶。"

"……"

"比如，"他忽然上前一步，距离近得能让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你到现在都没意识到，被驯养的到底是谁。"

江凝怀睁大眼睛。

下一秒，沈知珩已经退后，恢复了那副温和疏离的模样："明天见，江同学。"

他转身离开，背影渐渐融进暮色里。

江凝怀站在原地，秋风吹起她的发丝。

她忽然意识到——

她刚刚触碰到了某个危险的边界。

而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该继续往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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