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阳光透过窗棂,在沐沐的书桌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她正专注地在一个小小的银质酒壶底部刻字,刻刀在金属表面留下纤细的痕迹。
"小姐,您已经刻了三个时辰了。"春桃端着一碗冰镇酸梅汤走进来,"歇会儿吧,眼睛都要看坏了。"
沐沐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接过酸梅汤:"再有一会儿就好。"她举起酒壶对着光检查,"明日就是东君哥哥的十六岁生辰,一定要赶出来。"
壶底已经刻好了"东君醉"三个清秀的小字,周围还环绕着一圈细密的云纹。这是沐沐花了半个月时间设计的礼物——一个可以随身携带的扁形酒壶,壶身錾刻着山水图案,壶盖暗藏机关,倒酒时不会洒漏。
"真精致。"春桃凑过来看,"百里公子一定喜欢。"
沐沐抿嘴一笑,继续完善细节。自从比武大会夺冠后,百里东君对她的态度明显不同了。以前只当她是需要照顾的邻家小妹,现在却真正将她视为平等的伙伴,无论是讨论剑法还是酿酒配方,都会认真听取她的意见。
这种变化让沐沐既欣喜又忐忑。任务进度已经达到20%,比她预期的要快,但那些暗中窥视的陌生人却始终如影随形,让她不敢掉以轻心。
刻完最后一笔,沐沐小心地将酒壶装入锦盒,又系上一条靛蓝色的丝带。明日就是百里东君的生辰宴,百里家邀请了镇上不少人家,沐家自然也在列。
"小姐,夫人唤您去试明日穿的新衣。"春桃在门外喊道。
沐沐收好锦盒,走向母亲的房间。自从比武大会那日母亲送了劲装后,母女关系似乎缓和了许多。沐母开始关心她的日常生活,甚至主动提出要为她添置新衣。
"这件藕荷色的如何?"沐母展开一件绣着淡雅兰花的衣裙,"衬你的肤色。"
沐沐点头:"很好看,谢谢娘。"
沐母帮她整理衣领,突然轻声道:"沐儿,你与百里家的小公子...很是要好?"
沐沐耳根一热:"东君哥哥待我如妹妹..."
"是吗?"沐母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为娘是过来人。百里家门第高,你...要懂得分寸。"
沐沐心头一紧。确实,百里家是栖霞镇首富,而沐家只是普通药商,门不当户不对。但任务在身,她哪顾得了这些?
"娘,我与东君哥哥只是志趣相投,没别的。"沐沐勉强笑道。
沐母轻叹一声,没再多言。
次日傍晚,百里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沐沐随母亲到达时,前院已摆满了酒席。百里东君一身月白色锦袍,正在门口迎客,见她们到来,眼睛一亮,快步迎上。
"沐姨,沐沐,你们来了。"他行礼道,目光却一直停在沐沐身上。
沐沐今日特意打扮过,藕荷色衣裙衬得肌肤如雪,发间只簪了一支银钗,清丽脱俗。她递上锦盒:"东君哥哥,生辰快乐。"
百里东君接过礼物,手指不经意擦过她的指尖,一丝电流般的触感让两人同时缩了缩手。
"可以打开吗?"他轻声问。
沐沐点头。百里东君解开丝带,掀开盒盖,银质酒壶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他小心翼翼地取出酒壶,翻转查看,当看到壶底刻的字时,眼神瞬间柔软下来。
"东君醉..."他低声念道,拇指轻轻摩挲着那三个字,"这名字好。"
"试试机关。"沐沐提醒道。
百里东君拧开壶盖,发现内部结构精巧复杂,倒转酒壶,酒液竟不会洒出,只有倾斜到一定角度才会流出。
"太神奇了!"他惊叹道,"沐沐,这是你设计的?"
沐沐含笑点头:"想着你爱酒又常走动,普通酒壶容易洒,就琢磨了这个。"
百里东君凝视着她,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却被前来道贺的宾客打断。他只好将酒壶小心收好,低声道:"宴后等我,有东西给你看。"
宴席上,沐沐坐在女眷区域,远远望着被众人围绕的百里东君。十六岁的少年已初具青年轮廓,剑眉星目,谈吐不凡,引来不少赞赏的目光。尤其是南宫家的小姐南宫玥,频频向他敬酒,巧笑倩兮。
"那南宫小姐怕是看上百里公子了。"旁边一位夫人小声道,"南宫家与百里家门当户对,若是联姻..."
沐沐握筷子的手紧了紧,胸口莫名发闷。她告诉自己这只是任务需要,但那种酸涩感却挥之不去。
宴席过半,百里东君忽然离席。片刻后,一个小丫鬟悄悄来到沐沐身边:"沐小姐,我家少爷请你去后园凉亭。"
沐沐向母亲告退,跟随丫鬟穿过回廊,来到百里府后花园。园中桂树飘香,凉亭四周围着轻纱,隐约可见里面的人影。
"来了?"百里东君掀开纱帘,手里捧着一个木匣,"正要给你看样东西。"
沐沐步入凉亭,发现石桌上摆着几样小菜和一壶酒,显然是他特意准备的。
"生辰宴的主角偷跑出来,不合适吧?"沐沐笑道。
百里东君撇嘴:"那些人不过是冲着百里家的面子来的,没几个真心祝我生辰快乐。"他打开木匣,"除了你。"
匣中是一把精致的短剑,剑鞘上镶嵌着青玉,纹路如流水般自然。
"这是..."沐沐惊讶地看着他。
"比武大会的奖品是一对剑,你那把只是普通精钢。"百里东君取出短剑,"这把'青霜'是我去年在县城所得,轻巧锋利,正适合你。"
沐沐接过短剑,拔出三寸,剑身如一泓秋水,寒气逼人。"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你送我酒壶,我赠你青霜,礼尚往来。"百里东君坚持道,"再说,好剑配知音,这把剑在你手中才能发挥真正价值。"
沐沐不再推辞,将短剑收入袖中:"谢谢东君哥哥。"
"尝尝这个。"百里东君给她斟了一杯酒,"用你提供的思路改良的'四季轮回'初酿。"
沐沐轻啜一口,酒液入喉,先是一阵梅花的清冽,继而转为荷香的淡雅,最后留下桂花的甜润,层次分明又浑然一体。
"还差冬意..."她评价道,"松针的凛冽感不足。"
百里东君点头:"果然瞒不过你的舌头。确实,松针霜华太难收集,我用了替代品。"他忽然压低声音,"其实,我打算冬至时上雪山采集真正的松针霜华,你要一起吗?"
沐沐眼睛一亮:"当然!"
两人相视而笑,举杯对饮。月色如水,洒在凉亭中,为少年少女镀上一层银辉。
酒过三巡,百里东君俊朗的面庞已染上红晕。他忽然握住沐沐的手:"沐沐,我..."
"少爷!"一个仆役匆匆跑来,"老爷找您呢,说南宫大人要见您。"
百里东君懊恼地松开手:"知道了。"他转向沐沐,眼中满是不舍,"明日老地方见?"
沐沐点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头涌起一丝失落。方才,他想要说什么?
回沐家的路上,沐沐总觉得有人跟踪。她故意绕到一条僻静小巷,猛然转身:"谁?"
阴影中走出一个黑衣人,正是之前在茶肆见过的陌生男子之一:"沐小姐好警觉。"
沐沐暗中握紧袖中的青霜剑:"阁下何人?为何跟踪我?"
黑衣人冷笑:"青岚剑派的'流云回雪'剑法,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沐沐心头一震。比武大会上她确实用了几招来自其他任务世界的剑法,没想到竟被认出渊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镇定道,"我使的是百里家剑法。"
"是吗?"黑衣人步步逼近,"那这个呢?"
他突然出手,一掌劈向沐沐面门。沐沐本能地侧身闪避,青霜剑已出鞘三分。
"果然!"黑衣人收手后退,"青岚剑派的起手式。小丫头,你与青岚余孽是什么关系?"
沐沐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意识到情况危险:"你再不走,我喊人了。"
黑衣人阴森一笑:"我们还会见面的。"说完,纵身跃上屋顶,消失在夜色中。
沐沐长舒一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她急忙呼唤系统:"查询青岚剑派信息。"
"青岚剑派:二十年前被暗河组织灭门的武林门派,独门剑法'流云回雪'已失传。警告:宿主在比武大会上使用的剑招与该派武学相似度过高,引起暗河怀疑。"
沐沐心头一凛。这下麻烦了,她无意中暴露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武学,引来杀身之祸。更糟的是,这可能会连累百里东君。
回到家,沐沐辗转难眠。窗外月光皎洁,她取出百里东君送的青霜剑,剑身在月光下泛着幽幽蓝光。
"叮!任务进度更新:25%。"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响起。
沐沐苦笑。任务虽有进展,但危机也随之而来。明日见到百里东君,她必须更加小心才行。那些黑衣人——暗河组织的杀手,显然已经盯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