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朝雨深吸了一口气，胸腔里翻涌的怒意几乎要冲破喉咙。他俯下身，脸凑近周悦，声音低沉却带着刺：“你说你不知道陈雨桐会自杀——那她失踪前三天，你往她课桌里塞恐吓信，也是碰巧？”他说着，手一扬，一张物证照片“啪”地拍在桌上。照片里的纸条皱巴巴的，上面一行字刺目得让人眼疼：“药都买不起，装什么清高。”那些倾斜的笔锋，分明就是周悦的手笔。
周悦的哭声像是被人掐断了喉管，“呜呜”两声后戛然而止。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手死死攥住桌角，指节发青，喉咙滚动的声音清晰可闻：“我……我只是想吓唬她……”话还没说完，“砰”的一声，审讯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林微微被警员带了进来，名牌连衣裙沾了些许尘土，手腕上还蹭上了几道泥土痕迹。她没了往日的骄纵，眼神闪烁不定。“方队，在她家别墅的地窖发现了制药设备，还有没来得及销毁的原料。”警员递上现场照片，照片中金属容器里的液体泛着诡异的荧光，像是某种不详的预兆。
林微微突然失控尖叫起来：“都是我爸的公司！我只是帮忙卖一点！陈雨桐死了关我什么事？她自己心理素质差！”她的声音尖锐刺耳。
方朝雨突然一把扯过她的手腕，腕间Gucci手链滑开，露出几道新鲜的抓痕：“这是你昨天和陈雨桐妈妈争执时留下的？她跪在你家门口求真相，你让人把她拖出去？”林微微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开始颤抖，像是狂风中的树叶。
乔飞匆匆赶来，将一份文件狠狠拍在桌上：“查到了！林微微父亲的公司半年前就因非法研发药物被调查，他上个月突然低价抛售所有股份，现在人已经在境外。”方朝雨盯着林微微逐渐扭曲的脸，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把药卖出去、把陈雨桐逼死，就能保住你爸的秘密？”
林微微突然疯狂大笑起来，眼泪却顺着脸颊滚滚而下：“我妈每天只知道骂我成绩不如陈雨桐！我爸说我是废物！那些药本来就是给像陈雨桐这样的书呆子准备的……”她的笑声渐渐变成呜咽，“谁让她永远高高在上，永远是别人嘴里的榜样……”
审讯室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林微微压抑的抽噎声。方朝雨猛地将保温杯重重砸在桌上，蒸腾的热气瞬间模糊了林微微苍白的脸：“你爸在境外遥控犯罪，你就当帮凶？陈雨桐书包夹层里那封没写完的遗书，字字都在问‘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害我’！”他突然扯开抽屉，哗啦倒出一摞匿名举报信，信纸边缘被反复摩挲得起了毛边。
林微微的视线凝固在那些信纸上，突然像被抽走了骨头般瘫软在椅子里。乔飞快步上前展开其中一封：“上个月15号，有人目击你在废弃工厂搬运药箱，还威胁流浪汉不许声张——这人现在躺在医院ICU，重度药物中毒。”照片里，老人枯槁的手死死攥着半枚沾血的药瓶，瓶身上“LYW”的缩写与林微微的英文名完全吻合。
“够了！”林微微突然掀翻椅子，金属撞击地面的巨响惊飞了窗外的乌鸦，“我妈天天拿皮带抽我，说我考不过陈雨桐就是废物！”她扯开衣领，锁骨处狰狞的烫伤疤痕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红，“看见这个疤了吗？就因为陈雨桐多考了0.5分！”
何棠突然推门而入，怀里抱着连夜调取的通话记录：“林父今早和境外实验室通话时，提到‘清除所有活体数据’。”他将平板电脑转向众人，卫星定位显示，陈雨桐家附近，正有一辆冷藏车连夜驶向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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