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暗涌

片场的聚光灯下，迪丽热巴穿着戏里的淡紫色纱裙，站在樱花树下补拍特写镜头。花瓣落在她发间时，林奕辰握着对讲机的手忽然顿住——她耳尖泛红的弧度，竟与昨天他在咖啡杯倒影里看见的一模一样。

“奕辰哥，要不要喝冰美式？”场务递来饮料时，他才发现自己盯着监视器的时间太久，后颈已沁出薄汗。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迪丽热巴发来的消息：“第三场吻戏的站位，我想和你再对一遍可以吗？”

傍晚收工后，空荡的片场只剩下道具组撤下的粉色气球。迪丽热巴抱着剧本坐在台阶上，指尖反复摩挲着台词里那句“你是我迟来的春天”。脚步声由远及近，林奕辰的影子笼罩住她时，她闻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雪松香水味。

“这里应该……”林奕辰的指尖悬在剧本上方，忽然改了主意，“我们直接走一遍戏吧。”他伸手扶她起身，触到她手腕时，两人同时像被电流击中般迅速缩回手。樱花树的阴影在地面摇晃，迪丽热巴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声，比戏里任何一段背景音乐都要清晰。

正式拍摄那天，摄影棚的空调开得很低。当林奕辰喊“action”时，迪丽热巴看见他藏在摄像机后的眼睛——那双总是冷静分析镜头的眼睛，此刻正泛着某种让她心悸的温柔。他设计的运镜轨迹像一场精心编排的舞蹈，当男主角的嘴唇即将落下时，镜头忽然切到两人交叠的手指特写。

“卡！”林奕辰的声音有些沙哑，“很好，这条过了。”他转身时不小心撞翻了一旁的道具花瓶，玻璃碎裂声中，迪丽热巴看见他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当晚的庆功宴上，经纪人递来的通稿里写着“新晋导演与热巴默契十足”，配图是她在片场替他整理领带的抓拍。

凌晨三点的酒店走廊，林奕辰抱着剧本在电梯口遇见刚卸妆的迪丽热巴。她穿着宽松的卫衣，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手里捧着便利店买的关东煮。“要尝一口吗？”她递出鱼蛋时，他注意到她指甲上剥落的银色甲油，像极了他昨天在分镜本上画的星星。

电梯上升的28秒里，两人谁都没说话。直到迪丽热巴的楼层到了，她忽然转身说：“其实……我昨天看了你的毕业作品。”林奕辰挑眉时，她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那个在雨里追气球的女孩，很像你镜头下的我。”

深夜的微信对话框里，林奕辰反复删改着回复。最终发送的只有一张截图——是他珍藏多年的笔记本，某页角落画着穿白裙的女孩剪影，旁边写着：“如果有天遇见她，要带她去看真正的樱花雨。”

窗外开始下雨，迪丽热巴盯着手机屏幕笑起来。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林奕辰正站在窗前，看着雨中摇摆的樱花树，第一次觉得，等待了三十年的春天，终于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