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季的拍摄计划提前了。林奕辰裹着羽绒服站在京都的樱花树下,看着迪丽热巴在镜头里旋转,浅粉色裙摆扫过落在青石路上的花瓣。他特意让道具组保留了未清扫的落花,只为捕捉她发梢沾到花瓣时,睫毛颤动的瞬间。
“导演,女主角说裙摆勾到树枝了。”场记的声音打断思绪。林奕辰快步走过去,看见迪丽热巴正蹲在树下,指尖小心翼翼地解开纱裙上的细枝。她抬头时,一片樱花恰好落在他手背上,他鬼使神差地说:“像蝴蝶停在雪地里。”
迪丽热巴愣了愣,忽然笑出声:“林导什么时候学会这么浪漫的比喻了?”她的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林奕辰喉结滚动,蹲下身替她整理裙摆:“跟某个总把‘星河’挂在嘴边的女演员学的。”这话让她耳尖发烫,想起上次对戏时,自己即兴加了句“你的眼睛像银河碎在我掌心”。
午休时,剧组在百年町屋用餐。迪丽热巴捧着热可可缩在廊檐下,看林奕辰蹲在庭院里调整反光板。他黑色大衣上落了几片花瓣,她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机,拍下这个画面并发到两人的专属对话框:“导演大人,你好像移动樱花树。”
很快收到回复,是张手绘截图:穿着大衣的火柴人头顶飘着樱花,旁边配文:“移动樱花树请求为真正的樱花精送茶。”她抬头望去,只见林奕辰举着保温杯站在廊柱后,耳尖红得比飘落的垂枝樱还要鲜艳。
深夜收工后,迪丽热巴收到林奕辰的消息:“要不要去看夜樱?”京都的夜樱在月光下泛着珍珠光泽,她踩着木屐跟在他身后,听他讲每棵樱树的品种。当说到“染井吉野”时,他忽然停住脚步:“传说对着初开的吉野樱许愿,愿望会被花瓣带到天上。”
“那你许过什么愿?”她仰头看满树繁花,发间的珍珠发饰在月光下闪了闪。林奕辰从口袋里掏出个信封,递到她手里:“樱花季的传统,要给重要的人写‘花笺’。”信封上是他清瘦的字迹,封口处贴着片压干的早樱。
回到酒店拆开信时,樱花标本掉落在床头。信纸上只有一行字:“想和你一起看遍二十四番花信风。”迪丽热巴指尖摩挲着字迹,忽然想起白天拍戏时,他替她拂去肩上花瓣的动作,轻得像某种小心翼翼的告白。
凌晨两点,她抱着笔记本坐在飘窗上,给那封花笺写回信。窗外的夜樱在风中簌簌作响,她在纸上画了两颗交叠的樱花,旁边写:“从第一片早樱到最后一片垂樱,都想有你在身边。”
当她把折成樱花形状的信纸塞进他门缝时,听见屋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心跳如鼓的瞬间,门忽然打开——林奕辰穿着灰色家居服,头发有些凌乱,手里握着支没盖笔帽的钢笔。两人在走廊里对视,谁都没说话,只有樱花标本在夜风里轻轻颤动。
最终还是他先开口,声音低得像浸了月光:“其实……我买了两罐樱花味汽水。”她看着他耳尖的红色渐渐蔓延到脸颊,忽然伸手握住他微凉的指尖:“那现在,要一起喝吗?”
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月光,两罐汽水在掌心发出轻微的“咔嗒”声。樱花的香气混着少年般的心悸,在这个春夜悄悄发了芽。远处的钟楼敲响三点,林奕辰忽然指着窗外:“看,黎明前的樱花,像不像被揉碎的星星?”
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在漫天粉白里,看见了他眼中倒映的自己。原来比夜樱更璀璨的,是此刻近在咫尺的心跳,是他欲言又止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的细碎阴影。
这晚的樱花树下,没有剧本,没有镜头,只有两颗在星光下轻轻靠近的心,和被春风偷走的半句话——“其实,从试镜那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