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二十章：画里的秘密

朱志鑫回校后的第二周，林微收到了一个包裹。

不是快递驿站通知的那种，而是直接放在了她家门口的鞋柜上，用牛皮纸包着，上面贴了张便利贴，是他的字迹：“给姐姐的画，记得看。”

林微把包裹拎进画室，拆开时指尖有点发颤。里面是个画框，裹着厚厚的气泡膜，拆开后露出一张素描——画的是她的画室。

窗台上的多肉胖乎乎的，画架上摊着半张画稿，角落的小沙发上搭着条薄毯，连地板上散落的画笔都描得清清楚楚。最显眼的是窗边的位置，晨光斜斜地照进来，勾勒出一个低头画画的侧影，长发垂落，握着画笔的手纤细白皙。

画得太像了。

林微的心跳漏了一拍，指尖拂过画中自己的发梢，纸面的纹路硌得指尖发痒。她突然想起那些他安静待在画室的下午，原来他不是在看书，是在偷偷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画框背面贴着张便签，字迹比平时潦草，像是写得很急：“上次看到姐姐画星空，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后来发现，少的是站在星空下的人。”

林微把画框靠在画架旁，和自己正在画的星空画稿并排放在一起。她的画里只有漫天星辰，而他的画里，星辰落在她的发梢。

那天下午，林微没再动笔。她坐在沙发上，看着那幅素描，想起他第一次来借地方写作业时的局促，想起他递奶茶时发红的耳根，想起他冒雨赶来时湿透的肩膀。

原来有些心意，早就藏在画里了。

晚上给朱志鑫发消息时，林微拍了张素描和画稿并排的照片，问他：“站在星空下的人，要不要加颗痣？”

他秒回了个惊讶的表情，紧接着是一串带着结巴的文字：“姐、姐姐看到了？后颈那颗吗？我、我不是故意画的，就是觉得……很特别。”

林微看着屏幕笑了，回了个“嗯”，然后点开他的朋友圈。最新一条还是三天前，权限依旧是仅她可见，发的是张教室窗外的照片，配文：“云像棉花糖，想分给姐姐一半。”

她突然想画点什么。

林微重新站在画架前，笔尖蘸上暖黄，在星空下添了个小小的身影。少年背着画板，仰头望着星星，后颈那颗痣被星光点亮，像颗藏在皮肤里的星辰。

画到一半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朱志鑫发来张照片，是他的速写本，上面画着颗歪歪扭扭的星星，旁边写着：“这是姐姐眼里的光吗？”

林微看着那张画，突然觉得眼眶有点热。她拍下自己画到一半的星空，发给他：“不止哦，还有你的。”

那边沉默了很久，久到林微以为他睡着了，才收到一条消息，只有简单三个字，后面跟着个红着脸的表情：“我害羞。”

林微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声在安静的画室里荡开，惊飞了窗外栖息的麻雀。她低头看着画中并肩站在星空下的两个身影，突然觉得，这个秋天好像没那么冷清了。

至少，画里的人是暖的，心里的人是甜的。

深夜关画室灯时，林微特意把那幅素描挂在了墙上，正对着画架。月光透过窗户照在画上，给那个低头画画的侧影镀了层银辉，像在和画外的人说晚安。

她知道，以后画画时抬头看到这幅画，就会想起那个红着脸说“想分给你一半棉花糖”的少年。

原来被人放在心上，是这么温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