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二十一章：跨城的奶茶

霜降那天，林微画到后半夜，指尖冻得发僵。

她呵着白气搓了搓手，刚想起身倒杯热水，手机就在桌上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时，朱志鑫的名字在黑暗里格外清晰。

“姐姐，睡了吗？”他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还有点喘，像是刚跑完步。

“还没，怎么了？”林微裹紧毯子走到窗边，楼下的路灯亮着，昏黄的光里没什么人影。

“我刚下晚自习，”他顿了顿，声音里突然染上笑意，“学校门口新开了家奶茶店，三分糖少冰，和你喜欢的那家味道很像。”

林微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想起他第一次帮她拿奶茶时，那个三分糖的默契。原来过了这么久，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是吗？”她望着窗外的月光，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玻璃，“那挺好的。”

“我买了一杯，”他的声音里带着点小得意，又有点不好意思，“本来想给你寄过去的，老板说奶茶不能隔夜……”

林微忍不住笑了：“笨蛋，奶茶怎么寄啊。”

“我知道不行，”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像被戳破心思的小孩，“就是……就是突然想让你也尝尝。”

电话那头传来风的声音，还有他吸奶茶的轻响。林微想象着他站在路灯下，捧着一杯奶茶傻笑的样子，心里突然有点痒。

“好喝吗？”她问。

“嗯！”他立刻应声，“比学校里的甜一点点，但没有你喜欢的那家腻。等你下次来，我带你去喝。”

“好啊。”林微笑着答应。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他说学校的银杏叶落了满地，像铺了层金箔；说室友今天煮了泡面，差点把宿舍点了；说画素描时总忍不住把模特画成她的样子。

林微听着他絮絮叨叨的声音，指尖的寒意渐渐散去。画室里的灯亮着，映着墙上那幅他画的素描，突然觉得这个有点冷的秋夜，也变得格外温暖。

“对了，”朱志鑫突然想起什么，“下周我有个画展的票，学校发的，你有空吗？我们可以一起去。”

林微的心猛地一跳。一起去画展？这好像是他们确定关系后，第一次正经约会。

“我看看日程……”她翻了翻手机备忘录，下周正好没什么事，“有空。”

“太好了！”他的声音瞬间亮了起来，像点燃的烟花，“那我周末回去找你，我们一起去！”

挂了电话，林微站在窗边看了很久。远处的霓虹灯闪着，像散落的星星。她想起他说的那家奶茶店，突然有点期待下次见面了。

第二天早上，林微收到一个快递。

是个保温箱，打开时还冒着冷气，里面放着六杯密封好的奶茶，标签上写着“三分糖少冰”。寄件人是朱志鑫，地址是他学校门口的那家奶茶店。

箱子里还有张便签，字迹龙飞凤舞，大概是急着上课写的：“老板说可以做密封的！保质期两天，记得早点喝。想你。”

林微拿起一杯奶茶，插进吸管喝了一口。甜意恰到好处，带着点熟悉的暖意，和记忆里的味道几乎一样。她仿佛能看到他大清早跑去找老板，比划着要做密封包装的样子，耳根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她拍了张奶茶的照片发给他：“很好喝，谢谢你。”

他秒回了个转圈的笑脸，后面跟着一句：“等见面了，我再带你去喝热的。”

林微看着屏幕，嘴角忍不住弯了弯。她把剩下的奶茶放进冰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原来喜欢一个人，连跨城寄奶茶这种傻事，都做得这么让人动心。

画架上的星空画稿已经快完成了，星空下的两个身影被星光笼罩着，像在说悄悄话。林微拿起画笔，在少年的手心里添了颗小小的糖，甜得快要从画里溢出来。

她知道，下周末的画展，一定会很有趣。

因为身边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