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二十七章：寒假的约定

期末考试结束的那天，朱志鑫给林微发了张照片。

照片里是他摊开的试卷，上面用红笔写着醒目的“优秀”，旁边压着支笔，笔帽上还沾着点墨水，像只刚完成使命的小战士。配文很简单：“寒假约会申请，批准吗？”

林微看着屏幕笑了，回了个“批准”，后面加了个敲章的表情。

他几乎是秒回了个原地转圈的小人，紧接着发来一连串语音，语气里的雀跃快要从听筒里溢出来：“我明天就收拾东西回家！票已经买好了，最早一班高铁！姐姐想吃什么？我带学校门口那家超好吃的糖葫芦给你！”

林微听着他叽叽喳喳的声音，想象着他对着手机傻笑的样子，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不用带太多东西，人回来就行。”

“不行！”他立刻回了条语音，带着点小执拗，“那家糖葫芦是山楂夹核桃的，你肯定喜欢，我要多买几串！”

放下手机，林微走到窗边。窗外的梧桐树早就落光了叶子，光秃秃的枝桠指向天空，像幅简洁的素描。她想起他说的老家的雪山和温泉，心里突然有点期待。

第二天下午，林微正在画室给画稿收尾，就听到楼下传来熟悉的喊声。她探出头，看到朱志鑫背着巨大的背包站在单元楼门口，怀里还抱着个鼓鼓囊囊的纸袋子，正仰头冲她挥手，脸上带着旅途的疲惫，眼睛却亮得惊人。

“姐姐！我回来啦！”

林微下楼帮他拎东西，手指刚碰到背包带就被烫了一下——不是温度，是重量。她皱了皱眉：“你这里面装了什么？石头吗？”

“是画具！”他献宝似的拉开拉链，露出里面整齐码放的颜料和画板，“我把下学期要用的画材都带回来了，这样就能天天陪你画画了。”

林微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突然觉得那沉甸甸的重量，都变成了甜丝丝的心意。她接过他怀里的纸袋子，里面果然是红彤彤的糖葫芦，山楂裹着晶莹的糖衣，中间夹着饱满的核桃，还带着点冬日的寒气。

“快尝尝！”他迫不及待地递过来一串，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刚买的，还没化。”

林微咬了一口，酸甜的味道在舌尖炸开，核桃的香混着糖衣的甜，确实好吃。她看着他期待的眼神，突然想起第一次在画室给他递糖时，他也是这副紧张又期待的样子。

“很好吃。”她真心实意地说。

“那就好！”他松了口气，笑得露出一点点牙齿，像只得到夸奖的小松鼠。

寒假的日子过得像加了糖的温水，平淡却甘甜。

朱志鑫每天早上都会来敲她的门，手里拎着热乎乎的豆浆和包子；上午就在画室陪她画画，他在角落画速写，她在画架前上色，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身上，安静得像幅画；下午偶尔会一起去逛超市，他推着购物车跟在她身后，认真记下她喜欢的酸奶牌子和饼干口味；晚上就在画室待到很晚，等她画完稿，再一起下楼扔垃圾，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除夕前一天，两人去超市买年货。朱志鑫推着购物车，看着林微把春联、福字和一大袋糖果扔进车里，突然说：“明天去我家吃饭吧？我妈说想见见你。”

林微的手顿了顿，指尖捏着袋巧克力有点发烫：“这样……不太好吧？”

“没有不好的！”他立刻摆手，脸有点红，却很认真，“我妈早就知道你了，总念叨着要谢谢你平时照顾我。就吃顿便饭，真的！”

林微看着他紧张得攥紧购物车扶手的手，还有眼里的期待，心里突然软了。她点了点头：“好啊。”

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被点燃的烟花，差点在超市里跳起来：“太好了！我现在就跟我妈说！”

看着他低头飞快打字的样子，林微突然觉得，这个冬天好像因为这个约定，变得格外有盼头。

回家的路上，朱志鑫拎着大包小包的年货走在前面，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林微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被路灯拉长的背影，突然想起第一次在画室见到他时的样子。

那个怯生生的少年，不知不觉间，已经长成了能为她遮风挡雨的模样。

快到单元楼时，朱志鑫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她：“姐姐，过完年，我们就去看雪吧？我已经订好温泉酒店了。”

林微看着他眼里的光，像看到了漫天星辰。她点点头，声音里带着笑意：“好啊。”

晚风吹过，带着点冬日的凉意，却吹不散两人之间悄悄滋生的暖意。林微知道，这个寒假，会因为这些小小的约定，变得格外温暖，格外值得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