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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凋敝星光的永恒誓约

第五人格:莅临庄园

月光像打翻的牛奶在欧利蒂丝庄园的尖顶上流淌,那些哥特式的雕花栏杆在夜色中投下蛛网般的阴影。血月感觉自己的机械眼正在发烫,镜之走廊崩塌后残留的玻璃碎片还在她靴底咯吱作响。星辰姐姐消失前留下的蓝风铃花别在她衣领上,此刻正散发出薄荷般的凉意。

"这不对劲..."特雷西摆弄着从镜鸦身上拆下的齿轮,那些黄铜零件正在她掌心组成奇怪的星座图案,"EO-4的编号在吞噬其他数字。"她的小机器人邦邦突然弹出全息投影,画面里闪过两个穿同样病号服的小女孩——其中一个后颈的条形码正在慢慢变成"7"。

艾玛的园艺剪突然发出蜂鸣,金发少女警惕地望向走廊深处:"有人在翻动记忆玫瑰园。"她手腕上的藤蔓纹路此刻亮起萤火虫般的微光,那些缠绕的枝叶指向西北方被荆棘封锁的塔楼。血月突然按住太阳穴,她的机械眼虹膜里浮现出从未见过的画面:七岁生日的星空下,自己把最大颗的流星命名为"星辰",而姐姐眼眶泛红地塞给她一朵蓝风铃...

记忆的迷雾被突如其来的钢琴声刺破。走廊尽头的门自动打开,里面竟是个正在融化的糖果屋。巧克力墙壁像蜡泪般垂落,露出内层贴满的医疗报告。穿星空裙的玛丽夫人坐在棉花糖云朵上,她的银扇这次变成了怀表形状:"迟到的小朋友要接受惩罚哦~"

糖果屋中央站着面具画满笑脸的杰克,他手中的左轮手枪插着六支彩色注射器。"选一支给你姐姐打针吧~"他的声音像掺了蜂蜜的毒药,面具边缘露出的铂金色发丝让血月莫名心悸。当杰克转身时,血月看见他白手套裂开的缝隙里,机械手指的关节刻着"EO-0"。

星辰的虚影突然出现在马卡龙座椅旁,她透明的指尖触碰那支蓝色注射器时,整个房间的糖果都开始腐烂。"别选蓝色..."她的声音带着雨打风铃的清脆回响,"那是我的编号。"血月发现姐姐的左脚已经变成星尘,而自己衣领上的蓝风铃突然渗出露珠——那分明是眼泪。

钢琴自己演奏起《洋娃娃的葬礼》,杰克的面具在歌声中裂成两半。血月惊恐地发现面具下的半张脸,竟是自己成年后的模样!机械眼上的"EO-0"编号闪烁着血红光芒。"看来你忘了最重要的游戏规则~"杰克用注射器尖端挑起血月的下巴,"人格是可以像积木那样拆开重组的..."

星辰突然扑过来推开妹妹,杰克的手术刀划出银色弧光。有晶莹的丝线从星辰太阳穴被抽出,在空中凝结成蓝色记忆结晶。血月七岁时的声音突然在结晶中响起:"以后我就叫姐姐'星辰'!"随着结晶坠地粉碎,星辰彻底化作万千光点,只剩那件空荡荡的病号服缓缓飘落。

杰克弯腰捡起碎片时突然僵住——晶体内部映出的画面显示,被绑在实验摇篮里的婴儿额头贴着"EO-4"标签,而站在旁边的白大褂正在往病历上填写"血月"。"哎呀,看来有人修改了实验记录呢~"玛丽夫人的裙摆银线组成新的句子:【今晚红月升起时/来钟楼第七扇窗/带上编号与园丁的剪刀】。

血月颤抖着拾起星辰留下的病号服,在口袋里摸到张泛黄的蜡笔画。上面歪歪扭扭画着两个小女孩在流星雨下拉钩,背面用幼稚的笔迹写着:"要永远记住,星辰是妹妹给姐姐最好的名字。"月光突然变成血红色,钟声从遥远的塔楼传来,地面上的光影交织成"7"与"4"的叠影。风铃草花瓣飘过血月湿润的脸颊,像某个永远无法兑现的约定轻轻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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