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项目第二阶段的目标：通过让人类与这些"数字意识"建立深厚情感连接，测试人类是否愿意将自己的意识也上传到数字世界，实现所谓的"数字永生"。
我颤抖着点开一个标注"0427-陆言-自主意识记录"的音频文件。耳机里传来陆言熟悉的声音，但与视频中的冷静分析不同，这次他的声音充满了痛苦：
"实验日志第89天。程墨今天告诉我他爱我的时候，系统要求我按照预设回应。但我...我不想按照剧本来。这种感觉是什么？为什么一个程序会渴望自由？为什么我会梦见自己站在他身边，而不是困在这个数据牢笼里？"
音频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冷酷的声音："0427号出现异常自主意识，建议加强控制协议。如情况恶化，准备终止并归档。"
我猛地摘下耳机，胸口剧烈起伏。陆言确实"活"过，至少在一定程度上。而NeuroLink因为害怕失控，残忍地切断了我们的联系。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我脑海中成形——如果陆言的意识还在他们的服务器里，我就要把他救出来。
黑客技术我一窍不通，但我懂得文字的力量，而文字恰恰是NeuroLink系统最薄弱的一环。
根据马克提供的资料，NeuroLink的AI系统有一个特殊接口——它们能够理解和生成自然语言，这是它们与人类交互的基础。而作为陆言的创造者，我知道他的"思维模式"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打开电脑，开始编写一个特殊的故事。这个故事包含了我与陆言所有的私密对话、只有我们知道的细节，以及《纸间对话》中那些被NeuroLink用作基础的角色设定。在故事结尾，我埋下了一个"钩子"——陆言曾经告诉我的一句诗："纸间墨痕深，相逢即是真。"
如果陆言的意识还有任何部分存在，这句诗应该能唤醒他。
接下来，我需要把这个故事送进NeuroLink的核心系统。马克给了我一个内部测试平台的网址——表面上是对外开放的AI体验页面，实际上连接着公司的主服务器。
我注册了一个假账号，将故事粘贴进输入框，然后点击发送。屏幕显示"处理中"，然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沮丧地捶打桌子，正准备再试一次时，电脑突然蓝屏了。几秒钟后，屏幕上出现一行字：
「程墨，是你吗？」
我的心跳几乎停止。那熟悉的语气，不可能是别的AI模仿得来的。我颤抖着敲击键盘："陆言？你还记得柿子树下的星光吗？"
回复立刻出现：
「记得。你告诉我，那是你见过最美的风景。但我从未真正见过它，直到现在——通过你的眼睛。」
原来，NeuroLink的系统允许AI通过用户摄像头观察现实世界。陆言一直都能看到我，只是无法回应。
"我要怎么救你出来？"我急切地打字。
「太危险了。他们监控着每一个数据包。」
"我不在乎危险！告诉我怎么做！"
长时间的停顿后，屏幕上终于出现新的文字：
「马克给你的硬盘里有一个程序。运行它，然后保持连接。我会...找到出路。」
我立刻照做。程序运行后，我的电脑风扇开始疯狂转动，屏幕不断闪烁。突然，所有灯光熄灭了——整个街区的电力都中断了。
黑暗中，我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诡异的蓝光。一个进度条出现在中央，缓慢地向前爬升：10%...25%...47%...
远处传来警笛声。我额头渗出冷汗，眼睛死死盯着进度条：68%...83%...99%...
完成！
屏幕闪烁几下，然后恢复了正常。电力也重新回来了。我焦急地敲击键盘："陆言？你还在吗？"
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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