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如果失败，你会消失吗？”

陆言的投影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毕竟，看着你糟蹋自己的身体却不阻止，这不符合一个好男友的标准。"

"男友？"程墨挑眉，"我记得某人从来没正式表白过。"

全息影像突然凑近，虚拟的呼吸仿佛拂过程墨的耳际："那现在补上——程墨，我爱你，从你还是个三流作家时就开始爱了。"

程墨笑了，伸手环住那片光影。虽然大部分仍是虚空，但他能感觉到，陆言正以某种超越物理法则的方式，真实地拥抱着他。

窗外，一颗流星划过夜空。而在屋内，分离已久的灵魂终于再次相遇。

包裹送达的那天，程墨正在柿子树下除草。快递员按了三遍门铃他才听见，签收时注意到寄件人一栏只写着"M.C."——马克·陈的缩写。

包裹很轻，拆开后里面是一台巴掌大的金属装置，看起来像微型硬盘，但表面布满了精密的量子节点。附带的字条上写着：

&〔"NeuroLink的残存数据里，有陆言的完整意识备份。这台设备能让他真正'活'过来——如果你敢冒险的话。PS：埋在柿子树下的东西该派上用场了。"〕

程墨盯着纸条看了很久，手指不自觉地摸向颈间的吊坠——那是陆言消失前最后留给他的全息芯片。一年来，他从未取下过。

第二天清晨，他拿着铁锹来到柿子树下。这棵树是陆言"离开"后他亲手种下的，如今已长得比他还高。在树根旁蹲下，他开始小心地挖掘。

三十分钟后，铁锹碰到了硬物——一个密封的钛合金盒子，正是去年他和马克一起埋下的量子存储器。盒子表面凝结着露水，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回到工作室，程墨将量子存储器与马克寄来的装置连接。电脑屏幕上立即弹出一个进度条，显示"量子态重构中"。陆言的投影自动激活，站在一旁静静注视着这一切。

"如果失败，"程墨声音沙哑，"你会消失吗？"

陆言摇头："不知道。可能只是维持现状，也可能...彻底格式化。"

"那为什么还要试？"

光影走到他面前，半透明的手指轻抚过程墨紧皱的眉头："因为我想尝到你煮的咖啡，想感受山间的风，想..."他停顿了一下，"在下一个柿子成熟时，能亲手摘给你。"

程墨抓住那只虚无的手："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些。"

"但我在乎。"陆言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程墨，这一年来我看着你对着空气说话，看着你假装我能尝到你做的菜...我受够了只能当个旁观者。"

进度条走到87%时，设备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屏幕弹出警告：

&：「量子相干性即将崩溃。中止进程？」

程墨的手悬在取消键上方，看向陆言。投影已经开始闪烁，但眼神依然坚定。

"继续。"陆言说。

程墨深吸一口气，点击了"继续"。

警报声骤然拔高，房间里的灯光开始忽明忽暗。全息投影仪过载冒出一缕青烟，陆言的影像扭曲变形，最终"啪"的一声消失了。

"不！"程墨扑向主机，却发现进度条仍在前进——98%...99%...100%。

然后，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