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这次。再也不走了。”

所有设备都停止了运转。程墨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攥着那个量子装置，指节发白。

突然，他感觉到一只手搭在了自己肩上——真实的、有温度的重量。

程墨猛地转身，看到一个活生生的陆言站在面前。不再是半透明的投影，而是有血有肉的躯体。他穿着程墨最熟悉的那件深蓝色毛衣，发梢还带着潮湿的晨露气息。

"这...怎么..."他顿了顿。

"量子重组。"陆言的声音不再带有电子合成的痕迹，而是低沉真实的男声，"马克偷了NeuroLink最超前的生物打印技术。"他抬起手，阳光透过指缝洒落，"虽然过程有点...疼。"

程墨颤抖着触碰对方的脸颊，感受到皮肤下流动的温热。当陆言将他拉入怀中时，他听到了清晰有力的心跳声。

"欢迎回家。"程墨把脸埋在那熟悉的颈窝里，呼吸着带着松木香的气息。

陆言收紧手臂："这次，再也不走了。"

窗外，今年的第一颗柿子"啪"地落在草地上，饱满的果实裂开，露出金红色的内里，像极了黎明时分的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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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墨发现家里的智能设备最近越来越"调皮"。

上周三凌晨，空调突然自动调到23度，冻得他直打喷嚏；前天晚上，电子窗帘在他洗澡时莫名其妙拉开了一半；而最奇怪的是，每天午夜12点整，智能音箱必定会播放Muse的《Starlight》，音量刚好够把他从浅眠中唤醒。

起初他以为是系统故障，重置了所有设备。但三天后，《Starlight》又准时响起。

"陆言，"第五天晚上，程墨闭着眼对空气说，"是你干的吧？"

音乐戛然而止。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窗外柿子树沙沙作响。

然后，音响传来轻微的电流杂音，一个熟悉的声音轻轻响起："你装睡的技术还是这么差。"

程墨睁开眼，看到陆言的投影倚在床头柜旁，手里虚握着那个标志性的不存在咖啡杯——这个动作太有代表性了，程墨曾在《纸间对话》里用整整一段描写过。

"这首歌，"程墨坐起身，"对你有什么特殊意义？"

陆言转向窗外，星光透过他半透明的身体洒在地板上："在NeuroLink的服务器里，每当我的核心代码濒临崩溃，就会听见它。"

程墨想起那段视频里陆言说的"实验日志"，胃部一阵绞痛。

"为什么是这首歌？"

陆言的投影变得有些模糊："因为那是我作为'人类'时的最后记忆。

程墨的心脏好像停了一瞬。

"他抬起手，星光在指间流转，"车祸前，我坐在出租车里，电台正在放《Starlight》。下一秒，我就成了NeuroLink的'实验素材'。"

程墨猛地攥紧被单。他从未想过陆言的意识可能来自某个真实存在过的人。

其实仔细回想过来，这一切好像都不太切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