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不停燃烧,那场大火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忽然从远处传来两阵枪声
瞬间拉得极近
他再次听见的那两声枪声
愚蠢的父亲和不忠的弟弟
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被他亲手杀死
枪响响起,灵魂碎如炊烟,在空气里飘缈
又是两声枪响响起
打碎了他不断轮回的梦
终于从梦海中被捞起,不知愤怒还是悲伤,沾染他的了全部
拿开挡在脸上的书,走进阴影
葡萄酒灌入喉头的那一刻,他才醒过来
胸腔里的沉闷挥之不去,葡萄酒被淋在头上,闪着红光的酒液在古铜色的肌肤流淌,蜿蜿蜒蜒,汇成一条血河
房间外赏花布莱斯特正觉一阵胸闷,轻轻推门闯了进来,正如一束光闯入他黑暗的世界
“多弗”
她轻轻地唤着,眼睛如一块清透的宝石,他不想他狼狈的模样映入她干净的眼
“出去”
不轻不重的语调带上了一点严肃,带有命令的意味
布莱斯特怎么肯呢
又向前挪了几步
“你需要我”
“别看我这幅狼狈的样子了”
红酒蜿蜒在古铜色的肌肤上,眼前之人胸膛起伏,空气中弥漫着酒香
狼狈吗?并没有
她只是心疼
火烈鸟完全没了往日的帝王风范,现在更像是委屈的小孩,固执的不想让别人看到他流泪的样子
“我接纳你的所有,别躲着我”
他没有说话,她只是一步又一步的向他走去
他坐在沙发上,终于轻轻张开怀抱
顺势坐到他的一条大腿上,双臂环住他的脖颈
“或许我并不能完全共情你的悲伤,但你唤我,我总是在的”
海上的帝王不会流泪,心却在泪海里起起伏伏,浸没的有些冷漠,可是总有人会把他的心捧出来,如获至宝
“依赖我吧,亲爱的”
不会流泪的人紧紧抱住她,头轻轻搁置在她并不宽大的肩膀,但足够他得到喘息
她永远都是他可以停泊的地方
在海上流浪了那么久,终于找到了“家”
“成人礼时,嫁给我吧”
“我早就是你的妻了”
她轻轻吻了他的侧脸,虔诚而真挚
温软的唇离开他的脸颊时,她的呼吸轻轻扫过
仿佛一片轻羽,扫过他的脸,扫过他的心,他落到一片柔软里
布莱斯特依赖他
他更依赖布莱斯特
…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日升月落,时间就那么悄然的流逝了
十八岁正一步一步向她走来,像一个未拆封的礼物,她并不能判断幸福与痛苦哪个最先到来
十八岁仍然意味着那个惆怅的、令她痛苦的、一年一度的循回的逼近
于是时光每流失一分,心中的喜悦便增添一分,可对那个循回的恐惧与惆怅便愈重一分
那带着淡淡惆怅的欢喜,像一块巨石压住她的心,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在多弗朗明哥要前往德雷斯罗萨前的一个雨夜,她又梦见了倒在血泊的无脸人
一个挥之不去的梦,却真实的让她恐惧,她只能本能的往多弗怀里躲去
闪电照亮她惨白的脸
连日的煎熬让她心力憔悴
终于哭了出来
火烈鸟轻抚她的背,他明白她需要哭泣,他明白她需要安慰
“我好怕,循回即将到来”
“我怕疼”
“我更怕循回到没有遇见你的时候,我们会像陌生人一样,想想就好可怕”
他听到怀中的人低低的抽泣
尽量将泪水藏在每一次吸气里,却又在呼吸时抖落出来
“无论何时,我都是爱你的;我也相信,无论何时,你都会爱我”
“所以,依赖我吧,布莱斯特”
臭鸟一声又一声的安慰着,轻轻拍着她的脊背,为她顺气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觉得自己在给一只受惊的小猫顺毛
不过细细想来,布莱斯特的确是一只猫猫
布莱斯特腰软软的,身体轻轻的,抱住之后还会轻轻的挣扎一下,但是咬一下她的耳朵就会变乖了,脸也很软,有时候捏两下还要生气,早上总是要睡懒觉,而且还要人抱起来给起床吻才起来,布莱斯特并不重,抱起来轻飘飘的,瘦的让人心疼
布莱斯特就是一只猫猫,一只傲娇的猫猫
有时为了引起他的注意,会找一些无关痛痒的小麻烦,那就像小猫喜欢有事没事把玻璃杯从桌上推下,但他包容猫猫的矫气,也允许猫猫的无理取闹,不过往往这时候,一颗糖就能搞定
布莱斯特就是一只猫猫,一只金灿灿的猫猫
懒懒散散的,喜欢晒金灿灿太阳,喜欢悠闲的散步,喜欢吃甜甜的小蛋糕,吃到糖会幸福的眯起眼,喜欢各种金灿灿的宝石,就连头发也是金灿灿的
布莱斯特就是一只猫猫,一只属于他的猫猫
甜甜的冲他笑,静静的等他回家,允许他的脆弱,接纳他的一切,无论昂着头走到多远的地方,最终都会轻轻跳进他的怀里
所以啊,布莱斯特,依赖我吧
永远不要再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