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平线在暮色里晕成一片融化的蜂蜜色,梅丽号的船帆懒洋洋地鼓着风,叁芙拉沃抱着膝盖坐在船尾,海风掀起她发梢时,总像有谁在轻轻扯她的金发——大家都叫她小花,路飞说她笑起来像太阳花
穿过颠倒山时,水流像暴怒的巨兽把船抛向半空,叁芙拉沃躲在帆影里,看见船长朝着那只浮在漩涡里的鲸鱼大喊
“我们绕伟大航路航行一圈后,会再来找你的,到那时候我们再来打吧”
他的声音被狂涛撕碎,却奇异地钻进每个人耳朵里。鲸鱼巨大的眼睛里滚下泪珠,砸在水面上溅起的水花,竟带着咸涩的暖意落在小花手背上。
她忽然觉得,这个总是咋咋呼呼的船长,心里藏着一片比大海还深的温柔。
威士忌山峰的月夜,夜猫子属性大爆发时偶遇了一场闹剧,薇薇公主为她的子民东奔西跑,在交战的火光里她看见了一颗王女为民的心,脑海里炸开无数细碎的呼喊,那些声音隔着厚厚的雾,却带着灼人的温度——
“王女……”
“救救我们……”
她捂住耳朵蹲下身,疼得她眼眶发酸。原来不是只有她的梦里才有这样的声音,原来这世上真的有王女,在为她的子民流着血和泪。
“王女与子民共存亡吗…”
她无意识的重复着,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此刻却如一个飘扬的帆,被困在过去的风里,似乎她的影子里跪着整个国家……
小花园的热带雨林像被打翻的调色盘,藤蔓缠着古树往上爬,空气里飘着腐烂树叶和奇异花香混合的味道。那只毒虫通体翠绿,尾刺泛着紫黑的光,已经蜷成一团掉在落叶里,可它的毒性直到离开小花园时才发作。
娜美的腹部的皮肤像被火烧着似的红,她咬着牙想站起来,只能踉踉跄跄又倒下去,冷汗瞬间浸透了额前的碎发。
“娜美小姐!”
叁芙拉沃扑过去时,看见她嘴唇发白,睫毛上凝着细碎的汗珠,平时总是亮晶晶的眼睛此刻像蒙了层雾。
“没事……”
娜美想扯出个笑,声音却抖得像风中的蛛网
“只是被虫咬了口……”
话没说完,就疼得倒抽冷气,被抬到床上时,她已经开始发抖,牙齿打颤的声音在湿热的空气里格外清晰。
深夜的船舱静得能听见船板渗水的滴答声。她坐在娜美床边,借着油灯昏黄的光,看见她眉头拧成个结,额头上的冷汗把枕头洇出深色的圆斑。
“疼……”
娜美喃喃地呓语,手指无意识地抓着床单,指节泛白。
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席卷而来,她忽然感到自己的无力,她真的不想要再失去家人
就在这时,叁芙拉沃的指尖突然开始发烫,像握着颗小小的太阳。脑海里闪过些模糊的碎片——
“时间是条河,我们能在里面转个弯”
某个同她一样爱吃苹果的金发少年,轻轻执起她的手覆在娜美身上
她竟也鬼使神差伸出手,轻轻按在娜美滚烫的额头
接触的瞬间,仿佛有千万条光丝从她掌心涌出来,顺着娜美的皮肤钻进血脉里。
叁芙拉沃看见娜美腹部的红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紧锁的眉头慢慢舒展开,呼吸变得平稳悠长,连睫毛上的汗珠都像是被时光悄悄抹去了。
可当她收回手时,心口却猛地一沉——她看见那只毒虫的影子在记忆里闪了闪,像根没拔掉的刺。
如果因还在,果总会再结出来的。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小花就觉得指尖的热意变成了细密的针,刺得她浑身发颤。她闭上眼,任由那股力量倒流回自己身上,时间在她身体里掀起漩涡,退回到几小时前的雨林里。
她看见自己猛地扑过去,挡在娜美身前,一个扫腿踢开了虫子,那只翠绿的毒虫却狠狠蛰在她的小腿上,尾刺的紫黑色瞬间漫进皮肤里。
再睁眼时,油灯的光依旧昏黄,娜美睡得正香,嘴角甚至带着点浅浅的笑意。
小花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腿,那里已经肿起青紫的一片,疼得她差点咬碎牙齿。
她咬着唇爬下床,把自己裹进毛毯里缩在角落,冷汗浸湿了后背,却觉得心里很踏实。
天蒙蒙亮时,娜美醒来发现身边空着,一抬头就看见缩在墙角的她。女孩脸色惨白,发高烧,嘴唇干裂,小腿上的红肿比她昨晚的还要吓人。
“小花!”娜美扑过去想碰她,却被她躲开了。
“为什么呢,小花?”娜美的声音发颤,指尖悬在半空不敢落下,眼眶红得像浸了水的樱桃。
叁芙拉沃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声音轻得像羽毛:“娜美小姐是航海士呀。”
她望着舷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色,海平线泛起金边,把娜美的侧脸照得很柔和
“航海士是船的眼睛,没了你,我们大家都会迷路的。”
其实她只是不想看她受苦
山治端着粥走进来的时候,看见娜美正把小花抱在怀里,用凉毛巾敷她的额头。
女孩们的头发缠在一起,像两株在晨光里缠绕生长的藤蔓。
海风从敞开的舷窗溜进来,梅丽号的船帆在晨光里鼓,朝着初升的太阳,稳稳地驶向远方——
虽然高烧使她不能睁开眼睛,但她相信家人们一定能治好她的病
痛苦我来承受,不会再有家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