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的水晶灯映在布莱斯特眼底,绿琉璃般的瞳孔里盛着流动的碎光。
她指尖捏着香槟杯,金色的卷发松松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颈侧,随着她与人交谈的动作轻轻颤动,像沾了晨露的金丝。
Omega的信息素如同最纯净的阳光,漫过每一张笑脸,甜得恰到好处,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
那是布悠媞王族独有的矜持,让周遭的Alpha们既贪恋那份暖意,又不敢轻易僭越。
“殿下如今倒少去那些热闹地方了。”
Baby-5替她整理裙摆时,低声笑道。
“底下人都说,您是把心收回来了。”
布莱斯特抿了口香槟,唇角弯起的弧度像新月,眼底却没什么笑意。她轻轻晃着杯子,酒液里映出自己模糊的影子
不过是给游戏定些规矩罢了。
结婚这场游戏,总得有来有往才有意思。她不再踏足酒吧的霓虹,不再把赌场的筹码当玩具,甚至会在多弗朗明哥处理公务时,窝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读诗。
这些都被旁人解读为“为少主收敛锋芒”,只有她自己知道,不过是暂时收起了爪牙,想看看这场名为婚姻的戏,能唱到哪一步。
直到那天,她推开多弗朗明哥卧室的门,一股陌生的信息素撞进鼻腔。
甜腻得发齁,带着Omega特有的怯懦,像劣质糖果融化在空气里,玷污了她留在这房间里的、属于无忧花的清冽。
布莱斯特站在原地,指尖的温度一点点冷下去。
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她金色的卷发上流淌,却照不进她眼底骤然凝聚的冰霜。
她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长枪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枪尖的光映在她绿眼睛里,像淬了冰的星辰。
多弗朗明哥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他的妻子穿着素白的长裙,坐在遍地阳光里,指尖的长枪比月光更冷,周身的信息素却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听不出丝毫波澜。
“玩得开心吗?”她抬头,声音轻得像叹息。
“不过是些无聊的玩意儿。”他走近,指尖习惯性地想捏她的下巴。
那是他最喜欢的动作,看她绿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耐,像逗弄一只骄傲的猫。
可这次,布莱斯特偏头躲开了。她的发丝扫过他的指尖,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意,却又像触电般迅速移开。
“哦。”她站起身,把长枪靠在墙角,枪身与大理石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那我也去找点乐子。”
酒吧的霓虹比记忆里更晃眼。
她的目光掠过人群,最终停在角落里那个银发Omega身上。
布莱斯特走过去,绿眼睛弯成狡黠的月牙:
“小美人,跟我走吗?”
她的信息素漫过少年,像温水融化了寒冰
“我比他大方多了,宝石、绸缎,你想要什么都有,而且,我比他更美,不是吗?”
银毛Omega愣住了。
眼前的女人美得不像真人,金色的卷发在霓虹下流淌,绿眼睛里盛着整片星空,是传说中站在金字塔顶端的S级,是那个把他当成玩物的男人的妻子。
他下意识点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那个混蛋金主一定是疯了,放着这样的神明不要,却来招惹他们这些尘埃里的蝼蚁。
多弗朗明哥找到他们时,酒吧的音乐还在震耳欲聋。
布莱斯特正把一杯果汁推到少年面前,指尖的光轻轻拂过杯壁,让普通的果汁泛起珍珠般的光泽。
她笑得温柔,绿眼睛里的暖意几乎要溢出来,那是他从未见过的、不带任何锋芒的柔软。
“你就这么喜欢捡别人不要的东西?”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线在指尖无声炸开,缠上了旁边的酒架。
布莱斯特抬头,拿起那杯苹果汁冲他遥遥一敬,唇角的笑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彼此彼此。”
下一秒,酒瓶炸裂的声音刺破了音乐。
布莱斯特的信息素化作漫天光刃,金色的光芒如同流星雨,每一道都带着凌厉的破空声。
多弗朗明哥的线如同白色闪电,在光刃中穿梭,织成密不透风的网。
桌椅在碰撞中翻倒,碎玻璃溅起又被光刃弹开,整个酒吧成了他们的战场,而他们是最耀眼的两颗星,在混乱中碰撞出刺目的火花。
周围的人早已逃光,只有那个银毛Omega站在角落,看得目瞪口呆。
他看见布莱斯特的长裙被线勾破了一角,露出的肩颈像白玉般耀眼。
他看见她的卷发在打斗中散开,与金色的光刃交织,美得像场盛大的献祭。
他看见多弗朗明哥掐住她的手腕,线缠上她的脖颈,而她非但不怕,反而笑得更灿烂——那是属于上位者的从容,仿佛早已看透了这场闹剧的结局。
“你就不怕我标记你?”
多弗朗明哥的声音带着危险的沙哑,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线在她颈侧勒出浅浅的红痕。
布莱斯特反而踮起脚,凑近他耳边,气息带着无忧花的甜,像情人间的呢喃,却字字淬着锋芒:
“试试?”
S级Omega的信息素在这一刻骤然爆发,金色的光芒如同太阳升起,瞬间将两人包裹。多弗朗明哥的线在那光芒中寸寸断裂,发出细微的碎裂声,像冰雪消融在暖阳里。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S级Omega,从来不是谁能控制的。”
她推开他,指尖轻轻拂过凌乱的裙摆,动作优雅得像刚参加完一场舞会。
然后,她转身对吓傻的银毛Omega伸出手,绿眼睛里的光温柔得能溺死人:
“走了,小美人,带你去看我新收藏的宝石。”
多弗朗明哥站在酒吧的废墟里,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金色的卷发在灯光下闪得刺眼,像根烧红的针,扎在他心上。
他第一次觉得,这场由他主导的游戏,好像渐渐脱离了掌控。
他的妻子不是需要他庇护的金丝雀,不是渴求他标记的Omega,而是与他势均力敌的猎手,甚至比他更懂得如何拨动心弦。
可那又怎么样呢?
多弗朗明哥突然低笑出声,猩红的眼睛里闪过疯狂的笑意。他舔了舔唇角,尝到空气中残留的、属于布莱斯特的甜香,像毒药,却让人甘之如饴。
这样才更有趣,不是吗?
他的布莱斯特,他的妻子,本就该是这样。
永远耀眼,永远自由,永远让他抓不住,却又忍不住扑上去,哪怕被光刃割得遍体鳞伤。
这场又爱又恨、无可奈何的游戏,他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