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荆棘量夜
19:23 科文特花园歌剧院
水晶吊灯将包厢切割成明暗相间的牢笼。奈布扯松领带时，丝质布料擦过锁骨处未愈的刀伤——那晚急救车蓝光中，有人用玫瑰刺蘸着威士忌为他消毒。
"《费德里奥》第三幕，囚徒合唱。"暗红幕布后传来皮革摩擦金属的声响，杰克的银质手杖轻叩乐池围栏，"贝多芬总爱让救赎者蒙着鲜血登场。"
奈布将怀表甩向声源处，表链在虚空划出银色抛物线。黑暗中有手指抚过他后颈的电子纹身，那是上周任务中雇主植入的追踪芯片。
"军用级定位器。"叹息带着大吉岭红茶的温润，"需要我夸赞萨贝达先生的职业操守，还是怜悯您雇主的天真？"
突然炸响的枪声吞没了管弦乐。奈布在座椅翻倒瞬间抽出陶瓷匕首，却发现子弹精准击碎了包厢监视器。月光照亮杰克手中的瓦尔特PPK，枪管缠绕着新鲜的白蔷薇。
22:47 地下管廊系统
排水管壁渗出铁锈味的血水。奈布扯着杰克浸透的西装前襟穿越蒸汽阀门，身后追兵的脚步声在管壁间繁殖成无数回音。
"右转第七个检修口。"杰克咳出丝血沫，指尖在奈布战术腰带上敲出摩尔斯电码，「信任游戏，赌注是心跳」
通风管道突然降下钢制闸门，将追兵隔绝在蒸汽迷雾中。奈布在应急灯红光里发现墙面上用玫瑰刺钉着的地图，自己名字与七个暗杀目标被金线串联成星芒。
"黑市悬赏榜的馈赠。"杰克撕开衬衫包扎肋间伤口，露出腰侧陈旧的弹痕拼成的玫瑰图腾，"从您第三次踢坏我店门铃开始，这些可爱的小麻烦就自动转移了所有权。"
00:05 泰晤士河驳船
奈布在拆卸狙击枪时发现弹夹卡槽里嵌着片金箔，蚀刻着十四世纪波斯情诗。河对岸的杰克正用手术刀削改卫星电话，刀刃反射的月光在他颈间游走如银蛇。
"雇主半小时前注销了追踪信号。"奈布弹出弹壳，看着铜壳坠入河水惊散星辰倒影，"现在我有79小时解决七个坐标。"
杰克将改造好的通讯器抛过来，芯片接口处焊着朵微型铜玫瑰："建议把伦敦塔桥的爆破计划延后——除非您想让我们明晚的探戈舞会变成火刑场。"
驳船突然剧烈倾斜。奈布在浪涛中抓住杰克的腕表，表面倒映出河底直升机的螺旋桨光斑。缠着绷带的手突然按住他后脑，咸涩的血与苦艾酒气息同时漫进口腔。
"生存教学第一课。"溺水的吻里传来子弹上膛的轻响，"当玫瑰开始计数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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