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攥着衣角,望着眼前朱漆剥落的镇国公府大门,心像浸在冰水里。替嫁本是无奈之举,如今又因破庙之事,与晋王纠葛不清,她不知踏入这门后,是福是祸。
门房见她轿帘掀开,忙不迭通报。不多时,府中管家领着丫鬟迎出,行礼间,沈清欢注意到管家眼神闪烁,似有隐情。
跨进二门,雕花回廊里,几名丫鬟交头接耳,瞥见她便噤声。沈清欢强装镇定,随着管家往花厅去,途经一处池塘,水面漂浮的残荷影子,像极了她此刻漂泊无依的心。
花厅内,镇国公夫人端坐在主位,妆容精致却掩不住眼底疲惫。“见过夫人。”沈清欢福身,垂眸间,闻到一丝若有似无的药香。
“起来吧。”夫人声音绵软,“你既嫁入我府,便是我儿妇,只是……”她顿了顿,“我儿身子不好,你多担待。”
沈清欢应下,余光瞥见屏风后影影绰绰的身影,像是个年轻公子。正疑惑时,外头突然喧哗,有侍卫匆匆入厅:“夫人,晋王殿下求见!”
夫人猛地站起,手中茶盏险些滑落。沈清欢心尖一颤,萧景琰怎会来此?
厅门推开,萧景琰一袭月白锦袍,步伐沉稳,目光却在扫过沈清欢时,多了几分复杂。“晋王殿下,不知何事登门?”夫人强笑寒暄。
萧景琰瞥向沈清欢,淡淡道:“听闻镇国公府新迎夫人,本王特来贺喜。” 这话似平常,沈清欢却觉暗藏锋芒,她攥紧裙角,不知他要如何。
夫人忙让丫鬟上茶,厅内气氛诡异。萧景琰端起茶盏,却不饮,转而对沈清欢道:“沈姑娘,本王有几句话想单独说。”
沈清欢抬头,对上他深邃目光,又看夫人微变的脸色,正犹豫,夫人已笑道:“晋王有话,不妨直说,都是自家人。”
萧景琰放下茶盏,指尖敲击桌面:“那便问沈姑娘,三日前城郊破庙,可遇见过奇怪之人?” 这话一出,沈清欢浑身发僵,夫人也瞬间坐直,眼神锐利。
她强压慌乱,垂眸道:“民女当日受惊,只记得杀手与兄长相救,别无其他。” 萧景琰盯着她,似要看穿她的谎,良久,才缓缓道:“如此,是本王唐突了。” 说罢,起身告辞。
待萧景琰离去,夫人立即沉下脸:“你与晋王,究竟有何牵扯?” 沈清欢扑通跪下:“夫人明鉴,民女与晋王不过一面之缘,实不知他为何相问。”
夫人审视她半晌,才缓缓道:“你既入我府,便莫要与外男牵扯不清,尤其是晋王……” 她声音渐低,似有难言之隐。
沈清欢磕头应下,心却乱如麻。她知道,镇国公府与晋王的纠葛,远非她能看透,而自己替嫁的身份、与萧景琰的交集,往后怕是要在这深宅里,搅起更大的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