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马场血腥气未散。沈清欢倚着萧景琰,指尖还在发抖。楚砚臣抹去唇边血迹,将染血的软剑收入剑鞘,目光落在她身上时,难得有了几分担忧:“先回府疗伤。”
回程马车上,萧景琰撕开自己的内衬为她包扎伤口,动作轻柔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沈清欢望着他专注的眉眼,想起白日里他策马挥剑的模样,心跳莫名加快:“晋王殿下为何……总在关键时刻出现?”
“因为你身上的秘密,比想象中更重要。”萧景琰收紧布条,抬头时眸色深沉,“二十年前先帝暴毙,虎符失踪,而你手中的玉佩、镇国公府的半块虎符,都指向同一个真相——有人篡改遗诏,谋权篡位。”
沈清欢浑身发冷。她突然想起沈府书房里那本积灰的族谱,扉页上有团暗红印记,像干涸的血迹。正要开口,马车突然剧烈颠簸,外头传来楚砚臣急促的声音:“有埋伏!”
箭矢如暴雨般袭来,萧景琰将沈清欢护在身下,玄衣上很快绽开朵朵血花。沈清欢摸到他腰间的佩剑,咬牙挥剑斩断绳索,马车侧翻的瞬间,三人滚入路边沟渠。
黑暗中,沈清欢听见细微的脚步声逼近。她屏住呼吸,却被人捂住口鼻——是楚砚臣。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他低声道:“别出声,是太子的人。”
果然,不远处传来太子贴身太监的尖笑声:“晋王、镇国公府,还有个替嫁的贱丫头,今日都得死!”沈清欢攥紧拳头,终于明白嫡姐沈清瑶为何将玉佩塞给她——这分明是要借太子之手,除掉所有知情者!
待太子的人远去,三人从沟渠爬出。萧景琰的伤口血流如注,却仍强撑着道:“沈姑娘,明日你回沈府。玉佩、族谱,所有线索都在那里。”他顿了顿,“我和楚砚臣会暗中接应,但……一切小心。”
第二日,沈清欢换上素衣,孤身踏入沈府。昔日熟悉的回廊如今透着阴森,她轻车熟路摸到父亲书房,却发现暗格里的族谱不翼而飞。正要离开,身后传来沈清瑶的笑声:“妹妹找什么?”
沈清欢转身,只见嫡姐一身华服,手中把玩着族谱,眼中尽是嘲讽:“二十年前,你爹参与了先帝遗诏之事,所以叶家才会被灭门。而你,不过是我手里的棋子罢了。”
沈清欢瞳孔骤缩。原来从她替嫁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卷入这场惊天阴谋。她握紧袖中短剑,却在这时,窗外传来熟悉的咳嗽声——是楚砚臣。
“沈清瑶,你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楚砚臣扶着门框现身,苍白的脸上却带着势在必得的笑意,“太子以为除掉我们就能高枕无忧?他恐怕忘了,还有个人,比他更想得到真相。”
话音未落,马蹄声由远及近。沈清欢望向窗外,只见萧景琰率着一队铁甲军包围沈府,玄色披风上的金线在阳光下刺目——那是只有储君才能佩戴的龙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