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海战大捷的捷报传遍四方,市井间说书人将这场血色潮汐般的海战讲得绘声绘色,茶楼酒肆中皆是庆贺之声。然而,萧景琰却在庆功宴的喧嚣中嗅到了危机。他看着各国使臣表面恭敬进献的贺礼,金玉之下暗藏的异域火器图谱与航海图,如同毒蛇吐信,昭示着平静海面下翻涌的暗流。
沈清欢亦察觉到了异样。她在整理楚砚臣遗物时,发现一本残破的手记,泛黄纸页上潦草地记录着:“南洋诸国已结成‘海蛟盟’,其主谋者善使机关之术,战船配有可连发十丈的‘暴雨梨花弩’……”字迹戛然而止,似是书写者遭遇不测。她攥着手记的指尖发白,立即将消息告知萧景琰。
与此同时,沿海州县不断传来离奇事件。渔民出海归来,浑身布满诡异灼伤,口中喃喃念叨着“铁船喷火”;商船在夜间航行时,常遭遇神秘白雾,待雾气散去,船上货物与船员皆不翼而飞。萧景琰派出的密探传回的消息更令人心惊——海蛟盟的势力已渗透至大楚沿海港口,码头工人、漕帮头目甚至部分水师将领,都与他们暗中往来。
“必须斩断他们的爪牙。”萧景琰在东宫密室中铺开海图,烛火将他的影子映得忽明忽暗。他与沈清欢商议后,决定双管齐下:一方面由沈清欢潜入江南漕帮,从内部瓦解海蛟盟的情报网络;另一方面,萧景琰以整顿水师之名,替换可疑将领,加强海防工事。
沈清欢换上粗布短打,扮成漕帮杂役混入码头。深夜的货栈里,她蜷缩在堆满海盐的木桶后,听着不远处的对话。“这批硫磺明晚子时运上船,记住,走隐秘水道。”“海蛟盟的大人说了,等火器一到,大楚水师就是靶子……”话音未落,沈清欢腕间软鞭如灵蛇般甩出,缠住两人咽喉。
然而,当她准备将二人押走时,四周突然亮起无数火把。漕帮帮主冷笑现身:“沈姑娘,你以为就凭你能掀翻海蛟盟?”沈清欢这才惊觉,自己从踏入码头的那一刻起,便已落入圈套。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破窗而入,手中长剑寒光闪烁——竟是消失已久的楚砚臣的贴身侍卫风无痕。
“太子妃快走!”风无痕挥舞长剑,与漕帮众人缠斗。沈清欢趁机突围,却在巷口撞见一艘装饰华丽的马车。车帘掀开,露出一张戴着青铜面具的脸,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沈姑娘,劝你莫要多管闲事。大楚的海,该换主人了。”
另一边,萧景琰在水师营地的搜查也遭遇重重阻力。当他要查验某艘战船的火器库时,守将竟以“未得陛下旨意”为由拒绝。萧景琰怒极反笑,当场亮出皇帝钦赐的尚方宝剑:“本太子今日便要看看,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推开锈迹斑斑的库门,众人倒吸冷气——本该存放火炮的位置空空如也,只留下满地木箱残骸,箱底隐约可见海蛟盟的图腾。
“反了!”萧景琰的怒吼震得屋梁上的积灰簌簌落下。他立即下令封锁港口,严查所有进出船只,同时将涉事将领革职下狱。可还未等他进一步行动,一封八百里加急战报传入京城——海蛟盟突袭东南三郡,新式火器威力惊人,守军节节败退。
萧景琰连夜点兵,沈清欢亦匆匆赶来。她的衣襟染着血迹,却眼神坚定:“我已探知海蛟盟的火器库设在龟蛇岛,岛上机关遍布,若能毁掉此处,敌军便不足为惧。”萧景琰握住她的手,掌心滚烫:“这次,我们一起去。”
晨光熹微,大楚水师再度出征。萧景琰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手中紧握着楚砚臣的玉佩。他知道,这一战不仅是守护大楚的海疆,更是为那些在暗流中牺牲的人讨回公道。而远方的龟蛇岛,正笼罩在一片诡异的黑雾之中,等待着他们的,将是前所未有的生死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