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一中的批卷效率出奇地高，周三考完，周五就出了全部的成绩。

“号外号外！咱们班这次啊，考的非常不错，啊，特此批准，啊，周末没有数学作业。”周砚阳嗓门大，交的朋友多，小道消息也多，充当着班上的情报员。

此刻他带着消息冲进教室，站在讲台上学着王启阳的语气，绘声绘色地说。

班上人被他逗的笑倒一片。池橙打趣：“周老师，你这消息准不准确啊？”

“就是就是，周砚阳，成绩到底出来没有啊？你怎么知道我们班考的不错？”

周砚阳清咳两声：“安静！”大家憋着笑，很配合地安静下来。

周砚阳起范地说道：“我隔壁班的兄弟的朋友的大姨是这次的改卷老师，她说卷子今天早上就改完了。”

众人半信半疑：“那我们班考得好，也是听说的？”

“那不是，我刚刚路过老王办公室，其他老师都紧紧皱着眉头，就老王闲适地坐那儿喝茶，以我的聪明才智推理出来，咱们班绝对考得不错。”周砚阳说的有理有据。

大家听完唏嘘一声，“切，老王什么时候不是闲适地坐办公室喝茶？这算什么推理？”

“你们别不信啊，不一样，我跟你们说，老王今天边喝茶边点头，还站窗户那儿边扭腰边哼歌呢，以我的推测，他哼的歌是……哎，你们怎么都低着头啊？”周砚阳说着说着发现全班越来越安静，都低着头不看他。

“咳咳，周砚阳！”周砚阳还在疑惑，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周砚阳一转头就看到王启阳堪称“和蔼”的笑脸。

“哎哟喂，老王，怎么进来都没声音的啊，哈哈。”周砚阳一个抬步，一个退步，一下将讲台中间的位置让了出来。

王启阳走到讲台中央，看着周砚阳皮笑肉不笑地说：“当老师当上瘾了，啊?”

“没没没，啊啊，是，不对，不是。”周砚阳语无伦次起来。

“现在过瘾了?”

“过瘾了过瘾了，我都戒掉了，我发誓。”说着举起右手比着四，眼神格外真诚，甚至要哭了。

“过瘾了还不下去？要不这班主任你来当？”王启阳收起笑容。

“唉唉，好嘞，我这就滚…我这就下去。”周砚阳立马跑下台，冲着后排的男生挥舞着拳头。

台下断断续续响起压抑的低笑声。周砚阳一下来就低声责怪：“老王来了都没人提示我，你们都没有心。”

宋闻璟：“眼神示意了，你跟我对上视线，讲得反而更投入了。”

温时雾：……

“这次月考成绩出来了，周砚阳说得也没错，咱们班这次考得确实不错，先给自己鼓个掌。”王启阳缓缓说道。

全班响起热烈的掌声。“这次我们班的平均分是年级第一，大家表现得很不错。还有一个值得恭喜的是，年级第一第二都在我们班。”

“喔～”全班沉浸在喜悦中，视线都往温时雾这个方向看，年级第一第二是谁大家都有了底。

九科总成绩是1050分，主科每门150分，副科每门100分。

“接下来念一下我们班的前五名。”王启阳看着成绩单悠悠道：“第五名，李林，835，年级31；第四名，周砚阳，866，年级23；第三名，何峰，878，年级18。”

念完王启阳故意停了几秒，班上有人催促道：“快点啊，老王，宋哥和温时雾谁第一谁第二啊？”

王启阳笑笑继续念：“第二名，宋闻璟，974，也是年级第二，第一名！温时雾，993，年级第一！”

“我嘞个豆，这两个不是学霸是学神吧！”

“我佛了，人和人的差距怎么能这么大？人家九科扣的分还没我一门数学扣的多。”

“不行不行，宋哥太有欺骗性了，不能总是跟宋哥混了，再这样下去，差距越来越大了。”

……

温时雾对自己的成绩有个大概估分范围，倒没有多惊讶。反而是一边的池橙，一直摇着温时雾的手激动的说：“小石榴，你可太厉害了，不行不行，我要抱紧大腿。温•大学神•时雾，我要当你的首席大弟子。呜呜呜，我这什么命啊，一坐就坐学霸堆了。”

温时雾被池橙夸张的说法逗笑：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周砚阳在后面一副痛心疾首地说：“每当我觉得自己很优秀的时候，总能碰到几堵墙。宋哥，温姐，请继续保持这个成绩，说不定哪儿天就被我超过了呢？”

这话池橙就不乐意听了，转头维护道：“周砚阳，你要点脸，一百多分呢，你多考一科就能追上了。”

周砚阳：已自闭，勿扰。

温时雾想起上次数学随堂考试，椅背后靠笑说：“宋闻璟，这次我超过你了。”

宋闻璟抬起头，看到温时雾嘴角微翘的侧脸，不用想都知道女孩现在是怎样得逞的笑。“嗯，大小姐真棒，继续保持。”

就这样?这么平淡夸上她了?温时雾还想跟宋闻璟争执一番呢。

周砚阳想起什么，惊道：“宋哥，我没记错的话，英语考试你不迟到了一小时吗？”

“嗯。”某人淡淡回。

???周砚阳和池橙难得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不是，就嗯?迟到一小时还能考974分？这是人能考出的成绩？

这话让温时雾听到了，心一跳，对了，宋闻璟英语考试迟到了。温时雾悠悠出声：“所以，你英语卷子做完了吗？”

“没，不想写。”

不想写?得。温时雾立马把椅子往前抽，趴在桌子上，把脸埋进双手中。这下换她自闭了，被打击到了。当了十六年第一名的温时雾，第一次拿第一不是那么高兴。

宋闻璟看着女孩的动作，觉得有趣，饶有兴致地挑眉。

池橙：“温时雾这是怎么了?，怎么得了第一名不太开心的样子。”

周砚阳：“有嘛？不会吧，温姐不会是得了第一名太感动，在埋头痛苦吧？”

池橙听完毫不吝啬地赏了周砚阳一个大白眼，她怎么想的，跟一个缺心眼的人在这分析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