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启阳把全班的排名念了一遍，嘱咐何峰把成绩单贴在后面黑公示栏上。

池橙国庆花了大量时间复习，一有不会的题就手机上问温时雾。考得不错，刚好班上第十名。池橙很满意，坚信是吸到了温时雾身上学霸的欧气。

王启阳下课的时候，还不忘提醒宋闻璟：“宋闻璟，你小子等下见到梁老师老实点，态度好点。”

宋闻璟敷衍地点了点头。温时雾正疑惑老王为什么要加这么一句，看了眼黑板右侧的课表，瞬间懂了。下节课，就是英语课。

梁玉华是一班的英语老师，四十多岁的年纪，利落的齐肩短发，带着一副黑框的，总是紧抿着嘴，班上同学私下里都叫她“玉皇娘娘”，与她名字里的“玉华”读音相似。

跟王启阳轻松的课堂不一样，梁玉华总是板着脸，管得严，压迫感极强，大家都不愿意撞她枪口上，上课总是正襟危坐着。

梁玉华踩着高跟鞋，一身职业装打扮，风风火火走进教室。站到讲台中央，两手自然地往两边一撑，便开始说道：“这次的成绩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吧。别以为你们一班考得好就可以得意忘形，这才第一学月，你们要学的还有很多。”

班上鸦雀无声。梁玉华继续说道：“倒数五名的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自觉点。”

梁玉华吩咐英语课代表把答题卡发下去。

环视了一圈，看向宋闻璟的方向顿了顿，又继续说：“我听说，年级第一第二都在咱们班是吧？我一直以为，英语这门课，非常好学。学习嘛，成绩差我可以提上去，但是态度不好，我就无话可说了。你说呢，宋闻璟?”

梁玉华的话锋一转，锐利的眼看向宋闻璟的方向。周砚阳忙踢了趴在桌上的宋闻璟：“快，玉皇娘娘问你话呢？”

宋闻璟抬起头对上梁玉华的眼神，虽然不知道问的时候，还是乖乖站了起来。

“宋闻璟，我听说你英语考试迟到了，但其他所有科目的考试都按时到场了，什么原因呢？”

“起晚了。”男生语气淡淡，这无疑在梁玉华怒火上浇油。

“是吗？全班就五个不及格，你就占一个！89分！我很难不怀疑你不是故意的！前面答那么好，后部分写着写着梦到庄周了是吧，越写字就跟狗爬似的。下周内给我补上五篇作文！不准敷衍了事！”梁玉华越说越气，拍着桌子呵斥。

周砚阳立马低声说：“宋哥，这事简单，兄弟们马上就能给你凑出来。”

刚说完，梁玉华再补充了一句：“不准找人帮忙，被我逮到的，十篇！”

这下周砚阳坐直身子，凳子往左边移了两步，彻底闭嘴了。

宋闻璟：“……”

梁玉华平复下心情，露出一丝微笑：“这次英语年级第一也在我们班，温时雾！148分！大家向温时雾多学习，尤其是你，宋闻璟！”说着又凌厉地看向宋闻璟。

宋闻璟往后靠，懒散带着笑意回：“行，一定～跟～温～时～雾~同学多学习。”

坐在前面的温时雾听到这话，莫名背后发凉。

“温时雾，宋闻璟那五篇作文你帮我督促着，那小子我不放心。”

温时雾坐直身子，僵笑着点了点头。怎么这都能扯上她，这不是在给她拉仇恨吗？温时雾欲哭无泪。

出成绩的第一天，各科老师一进教室就是分析成绩，然后开始评讲卷子。除了梁玉华，其他老师都大肆夸了温时雾和宋闻璟一通。

温时雾发现，宋闻璟的理科全部接近满分，文科也很不错，唯一的失误就是英语考试睡着了。

要是宋闻璟把卷子写完…年级第一就是…温时雾又忍不住计算，越想越不是滋味。温时雾一直是骄傲的，是自信的，在学习上算是碰到对手了。

不行不行，温时雾摇了摇头，又把习题拿出来开刷，一定不能排后面的大少爷后面。

一班平时嬉笑打闹看着不着调，但学习氛围浓厚，晚自习题目讨论地热火朝天。

大多男生都都找周砚阳问题，原因是看到宋闻璟在玩游戏都不敢打扰，只能找周砚阳问题。

女生大多找温时雾问题，温时雾长的好看，讲题耐心有逻辑，算是收获了一堆“小迷妹”。也有不少女生，边问题，眼神时不时往后面瞟一眼，温时雾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人什么都不做，就能吸引大批目光。

何峰倒是问了几道有难度的大题，讲的时间久了些。不过何峰成绩不错，基础好，很多地方一点就通，温时雾讲得轻松。

宋闻璟在抬头的时候就看到前面的人在给何峰讲题。一手撑着脸，一手拿笔在卷子上写写画画，很自在的样子。

啧，画面莫名扎眼，宋闻璟眼不见为净。

回去路上，温时雾一直低着头走，和宋闻璟保持着一定距离。

后面的书包突然被人使劲拉了一下，“我说大小姐，你想什么呢？快撞上电线杆了都不知道？”耳边响起少年无奈的声音。

温时雾没理，往一旁继续走，书包又被人扯着，力道很大，往前走不了一点。这下温时雾生气地回过头：“温时雾你干嘛？”

卫生巾早就看出温时雾的不对劲了，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在王启阳公布成绩之后，温时雾就没跟他说过话。

“不是拿了第一，怎么不开心？”宋闻璟低头看着女孩瞪着大大的眼睛。

“没有不开心，考赢你～我肯定开心。”温时雾又低下头，说的话却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宋闻璟怎么能听不出其中语气，细细回味刚刚的话，蓦地一笑，小姑娘就在别扭这个？

“温时雾，你记住，你的分都是你的，你考出来的。拿的名次，与我，与任何人都无关，你就是第一。”宋闻璟松开温时雾的书包，和温时雾面对面站着，表情认真。

温时雾抬头看向少年，他懂她的别扭，他在开导她，没有明说，但温时雾知道。脑海里打结的思绪好像一下就散开了，豁然开朗。

他说，她就是第一，与任何人都无关。

温时雾猛地看向宋闻璟，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宋闻璟，那你答应我，下次考试你不能迟到了，要好好考。这次我考赢了你，下次我还会赢的！”

女孩的笑容明媚，比夜晚的满天繁星还耀眼，像是向大人讨要糖的小孩。

宋闻璟忍不住伸出手，想拍拍女孩的头，手停在半空又克制地握拳放下。

“好，我答应你。”少年语气温柔如风。

“下次就是小爷我拿第一了，你就别想了。”

“啧，你等着吧，下次第一还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