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影摇梦

竹屋内，昏黄的烛火摇曳，月虹将柔软的锦被轻轻盖在厌身上，指尖拂过少年微皱的眉心。桃林的晚风穿窗而入，卷起纱幔，将满室药香与花香揉碎在夜色里。

“还睡不着？”月虹在床边坐下，声音轻柔得像春日的细雨。她伸手捋顺厌额前凌乱的发丝，眼中泛起追忆的涟漪，“那师父便给你讲个故事吧。”

“从前，有个小姑娘，两三岁就聪慧过人，能说会道。她生活在一个宁静的小村庄，每天听着长辈们讲述天庭的故事，把玉皇大帝当作最神圣的存在。”月虹的声音渐渐低沉，烛火映照下，她的影子在墙上轻轻晃动，“直到那一天，四大金乌突然降临人间。炽热的火焰席卷大地，生灵涂炭。小姑娘的家，在金乌的烈焰中化为灰烬，她的父母、亲人，都被这无情的灾难夺走了生命。”

厌的睫毛微微颤动，他伸手攥住月虹的衣角，像是要抓住这故事里飘摇的希望。“小姑娘不敢相信，这竟是她最信仰的玉皇大帝默许的事。她不明白，为什么高高在上的神明，要对凡人如此残忍。从那刻起，她下定决心，一定要修炼，一定要变强。她不想再被所谓的规矩束缚，不想再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而无能为力。”

月虹的指尖划过窗棂，外面的桃花在月光下泛着温柔的光泽：“后来啊，小姑娘历经千辛万苦，变得越来越强大。她也终于知道了真相——那个被世人敬仰的玉皇大帝，根本不把亲人和天下苍生放在心底。他小气、固执、无情，为了维护权位，不惜牺牲一切。”

说到这里，月虹低头望向厌，嘴角扬起一抹柔和的笑意：“你猜，那个姑娘叫什么？她叫月虹。有一天，她遇到了一个很可爱的小孩子，看着孩子清澈的眼睛，就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于是，她把孩子带在身边，收作二徒弟。如今，那个孩子已经十八岁了，长成了能独当一面的少年。”

厌的眼眶微微泛红，他突然坐起身，紧紧抱住月虹：“师傅……”月虹轻轻拍着他的背，就像多年前哄着年幼的他入睡那般：“故事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如果下次还想听，就用你的收藏品来换——比如，你藏在枕头下的那块桂花糕。”

厌破涕为笑，重新躺回床上，困意渐渐袭来。月虹守在床边，看着少年的呼吸逐渐平稳，窗外的桃花簌簌落在他的枕边。月光如水，将这温馨的一幕永远定格在桃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