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林惊梦

晨光刺破薄雾时，魅魈率先被一阵阴冷的气息惊醒。怀中的厌还在熟睡，呼吸轻轻扫过他赤裸的胸膛。他刚要伸手去够枕边的玄铁锁链，窗边突然传来一声呜咽，半透明的身影在日光下若隐若现。

“谁！”魅魈猛地翻身坐起，带起的被褥滑落，露出腰间交错的旧伤疤。厌也被惊醒，桃木剑出鞘时带起细碎桃花虚影，却在看清来者是个少女鬼魂时僵在原地——那女孩校服破烂，脖颈处还缠绕着若隐若现的淤青，发梢滴落的不知是水渍还是血泪。

“我叫倩倩……”少女声音像是从深渊传来，破碎的指甲死死抓着裙摆，“高中时他们把我头按进马桶……好几个男生……”她的身影突然剧烈颤抖，眼眶中涌出黑色血泪，“语言羞辱、扒我衣服……我已经脏了……”

厌握剑的手微微发抖，身后魅魈扯过扔在椅背上的风衣随意披上，锁链发出冰冷的碰撞声：“接着说。”

“因为怨气太重，阎王爷不收我……”倩倩的鬼魂开始扭曲变形，走廊的桃花突然尽数凋零，“听说月虹仙子……”

“师傅房间在二楼。”魅魈打断她，锁链重重甩在地上，惊起满室尘埃，“滚去。”他瞥见厌攥紧的拳头，伸手按住少年肩膀，却在触及一片湿润时动作顿住——小崽子在哭。

倩倩的鬼魂飘过两人时，带来刺骨寒意。待她消失在楼梯转角，厌突然甩开魅魈的手：“师兄，当年我被欺负的时候……”声音哽咽得说不下去。魅魈将人狠狠拽进怀里，下巴抵着他发顶：“都过去了。这次，有我们在。”

二楼突然传来月虹的轻笑，混着桃木剑出鞘的清鸣：“欺负到桃林头上？这群杂碎，该好好清理了。”晨光中，桃花重新绽放，只是这次的花瓣，红得近乎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