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盯着手机屏幕足足三分钟，直到眼睛酸涩才眨了眨眼。他机械地擦拭着桌上咖啡渍，棕色液体已经渗入纸张纤维，将汽车设计图的一角染成深褐色。
"不是做梦..."他喃喃自语，手指划过屏幕上那条评论，像是要确认它的实体存在。
手机突然在掌心震动起来，林凡的名字跳了出来。肖战深吸一口气才接听，还没来得及开口，听筒里就炸开林凡标志性的大嗓门。
"战战！你上热搜了！王一博回复你了！那个从来不理粉丝的冰山车神王一博！"
肖战把手机拿远了些，耳膜还在嗡嗡作响。"我看到了，"他努力控制声音不要发抖，"可能是工作人员管理的账号吧。"
"少来！我查过了，他从来不让别人碰他社交账号！"林凡的声音突然压低，"喂，说实话，你们是不是认识？"
"我要是认识他，还会每年只在微博上发画吗？"肖战苦笑着看向自己的画架，上面还摆着未完成的王一博肖像。五年来，他画了无数张，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亲手交给本人。
林凡沉吟片刻："那你打算怎么办？真要见面？"
"他可能只是随口一说..."肖战低头看着自己沾满颜料的家居服，突然意识到自己和王一博生活在完全不同的世界。
"放屁！王一博从不说客套话，车队公关为这事没少头疼。"林凡顿了顿，"战战，我知道你喜欢他很多年，但...小心点，好吗？这种级别的明星突然对粉丝示好，总感觉..."
"我明白。"肖战打断他。不用林凡说，他也在心里打了无数个问号。王一博为什么会在凌晨三点多看到他的微博？为什么会突然回应一个默默无闻的粉丝？五年了，他是不是早就注意到这些画了？
挂掉电话，肖战点开微博热搜，#王一博回复粉丝#已经爬到第17位。他颤抖着手指点开话题，第一条就是娱乐号的截图对比：
"车神王一博破天荒回复粉丝！据悉这位粉丝@Sean_Design每年8月5日都会发布为王一博创作的画作，已经坚持五年。更令人惊讶的是，翻看博主历史微博，每年10月5日还会发布'情书'式长文...这是什么样的神仙粉丝啊！[查看图片]"
肖战的脸瞬间烧了起来。他从未想过这些私人的表达会被挖出来公开讨论。那些藏在画作里的心意，那些10月5日写完又删、删了又写的文字，都是他最隐秘的情感。
正当他不知所措时，微博弹出一条私信通知。肖战点开，呼吸一滞——
"肖先生您好，这里是W车队媒体部。一博向我们特别推荐了您的作品，诚邀您参加下周六下午两点的粉丝见面会。附上VIP通道凭证，届时将有工作人员直接带您到后台。[电子凭证附件]"
肖战反复读了三遍，确认发信账号是官方认证的W车队。他点开附件，那是一张设计精美的电子邀请函，底部印着王一博的签名和"期待见面"四个字。
"这到底..."他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痛感明确地告诉他这不是幻觉。
窗外，天已经大亮。肖战机械地站起身，走向浴室。热水冲刷过身体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手一直在轻微发抖。
"冷静点，肖战，"他对着浴室镜子自言自语，"可能只是礼貌性邀请，或者...或者他真喜欢我的画？"
镜子里的年轻人黑眼圈明显，却掩不住眼中的光彩。五年了，他画过无数个角度的王一博，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亲眼见到他。
擦干头发，肖战回到工作台前，咖啡渍已经干透，在图纸上留下一片难看的痕迹。他叹了口气，重新调出电脑里的设计文件。这份汽车内饰设计稿明天要交，现在得重做被弄脏的部分。
但刚坐下没多久，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是一个陌生号码。
"您好，是肖战先生吗？"一个职业化的女声，"我是《速度周刊》的记者李梦，想就王一博回复您微博一事做个简短采访..."
肖战慌忙挂断电话，心跳如鼓。不到十分钟，又有三个陌生号码打进来。他干脆关掉手机，瘫在椅子上。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凌晨三点他还在安静地画画，现在却突然被抛到聚光灯下。而这一切，都因为王一博随手发的一条评论。
——
同一时刻，W车队总部会议室。
"你疯了吗？"车队经理马修·陈把平板电脑重重拍在桌上，屏幕显示着微博热搜页面，"无缘无故回复一个粉丝？你知道这会引发什么后果吗？"
王一博靠在椅背上，神色平静："我只是感谢一个喜欢我五年的人。"
"五年？"马修冷笑，"每天说喜欢你的粉丝成千上万，你怎么不一个个回复？"他转向公关总监，"现在媒体都在挖这个肖战的背景，万一他有什么不良记录，或者借机炒作..."
"我查过，"王一博打断他，"肖战，25岁，毕业于清华美院，现在FA设计公司担任汽车设计师。没有任何负面新闻。"他的语气平淡，却透着一丝不容置疑。
会议室安静了几秒。马修眯起眼睛："你早就知道他？"
王一博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站起身："见面会给我留个位置，我邀请了他。"说完便转身离开，留下满屋子人面面相觑。
公关总监小心翼翼地问："马总，这...怎么处理？"
马修盯着王一博离去的背影，冷哼一声："先准备声明，就说感谢粉丝长期支持，车队一直重视与粉丝的良性互动。"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另外，查查这个肖战的底细，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
肖战重新开机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几十条未读消息和通知瞬间涌了进来。他深吸一口气，先给林凡回了消息，然后点开微博。
粉丝数从原来的几百涨到了两万多，最新微博的转发量突破五万。肖战苦笑着摇摇头，点开评论区，除了粉丝的羡慕和好奇，也有不少质疑的声音：
"这博主什么来头？画得也就一般啊。"
"怕不是背后有金主吧，一博从来不这样的。"
"呵呵，等着看戏，说不定明天就扒出是炒作。"
肖战关掉评论，点开私信列表。除了各种采访请求，还有不少自称是王一博粉丝的人发来的信息，有的好奇，有的友善，也有几条充满敌意。
其中一条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好，我是W车队技术部的张工。一博给我们看了你的设计作品，很欣赏你的专业素养。方便的话能否发一些你的汽车设计作品集来？这是我的工作邮箱：[email protected]"
肖战皱起眉头。这看起来像是真的——邮箱域名确实是W车队的官方后缀。但为什么技术部会对他感兴趣？难道是因为他主页上零星分享的几张汽车设计图？
他犹豫再三，还是整理了几张比较满意的设计稿，发到了那个邮箱。无论这是不是真的，至少是与王一博有关的一线可能。
发完邮件，肖战的目光落在书架上那排赛车杂志上。最新一期的封面正是王一博，标题写着《孤狼的崛起：揭秘王一博的冠军之路》。他取下杂志，翻到专访页面。
"...对我来说，赛车不是表演，而是与自己的对话。"引述中的王一博眼神锐利，"很多人只看到领奖台上的香槟，却不知道每一滴都是汗水换来的。"
肖战轻轻抚过杂志上的照片。这五年来，他通过镜头和画笔画过无数个王一博，却从未真正了解过镜头后的那个人。而现在，突然之间，他可能有机会见到真实的他了。
手机再次震动，是一条微博特别关注提醒。王一博刚刚发了一条微博：
"感谢所有人的支持。有些相遇是命中注定的，就像完美的过弯时机——早了不行，晚了也不行。8.5"
配图是一张赛车手的视角照片，挡风玻璃上倒映着清晨的阳光。
肖战的心跳漏了一拍。8月5日，正是今天的日期，也是他每年发画的日子。这条微博...是在回应他吗？
他点开评论区，热评第一条已经获得了上万点赞：
"一博说的'相遇'是指和那个画画的粉丝吗？[震惊]"
肖战关掉手机，走到窗前。北京的夕阳将天空染成橘红色，就像王一博夺冠那天喷洒的香槟雨。七天后的见面会，他该去吗？如果去了，要说什么？如果不去...
书桌上的日历，8月5日被红笔圈出的日期仿佛在灼烧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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