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滨海湾金沙会展中心灯火通明。肖战站在"亚洲新能源汽车设计大奖"的领奖台上，聚光灯刺得他微微眯起眼睛。
"感谢评委会给予这个荣誉，"他用流利的英语说道，左手轻抚右腕上那道淡白色的疤痕，"这个奖项属于我们整个团队，特别是那些相信一个右手受伤的设计师还能创造价值的人。"
台下掌声雷动。两年过去，肖战的气质更加沉稳，浅灰色西装勾勒出挺拔的身形，只有细心观察才能发现他偶尔会用左手去揉捏右手手腕——那个雨天留下的后遗症。
晚宴上，各路媒体和厂商代表轮番上前祝贺。肖战礼貌应对，却在无人注意时悄悄松了松领带。这种场合总是让他想起两年前，那个改变一切的夜晚。
"肖总监，"FA新加坡分公司的助理快步走来，"总部转来的邀请函，下个月北京有个全球汽车设计峰会，希望您作为获奖者出席。"
肖战接过平板电脑浏览详情，突然手指一颤——特邀嘉宾名单上赫然列着"王一博，F1两届世界冠军，W车队首席车手"。
两年了。这两个字像一把小锤子敲在心上。肖战放下平板，端起香槟抿了一口，气泡在舌尖炸开的刺痛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些。
"帮我回复总部，我会准时参加。"
——
峰会前一周，肖战回到了北京。这座城市既熟悉又陌生，新开的商场，拆除的老楼，就像他离开时带走的那个未完成的自己。
"肖总监！"FA的老同事们热情欢迎他，只有周颖站在人群边缘，脸上的笑容略显僵硬。她已经升任设计副总监，但听说W车队项目最终还是由其他人接手了。
"你的手...完全恢复了吗？"林凡小声问，目光落在肖战偶尔会颤抖的右手上。
"差不多。"肖战轻描淡写地回答，没提那些复健时痛到失眠的夜晚，也没提他至今无法完成一幅人物肖像画的困境。
办公桌上还留着两年前没带走的几件物品，其中就有那个熊猫橡皮擦。肖战拿起来看了看，又放回原处。
"对了，"林凡突然想起什么，"你寄给王一博的那些画...他好像一直留着。"
肖战的手停在半空："你怎么知道？"
"去年有个车队专访，背景就是他家的书房，墙上挂着几幅...挺眼熟的画。"
肖战没有回应，只是转身看向窗外。北京的天空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
——
全球汽车设计峰会第一天，国家会议中心人头攒动。肖战作为演讲嘉宾之一，被安排在"未来出行设计语言"分论坛。
他正在后台准备PPT，突然听到一阵骚动。转头看去，入口处人群自动分开，一个穿着深蓝色西装的高挑身影在工作人员簇拥下走来。
王一博。比两年前更加成熟，下颌线条如刀刻般锋利，眼神却比记忆中更加冷峻。他正低头听助理说着什么，微微蹙眉的样子让肖战想起他研究赛车数据时的专注神情。
肖战下意识后退一步，却碰倒了旁边的水杯。水流蔓延到桌沿，滴落在地毯上发出闷响。王一博闻声抬头，目光穿过十几米的距离，直直撞进肖战眼里。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肖战能听到自己血液冲击鼓膜的声音。王一博的眼神从惊讶到复杂，最后归于平静。他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
"那是王一博吧？真人比电视上还帅！"旁边的工作人员小声惊呼。
肖战机械地整理着资料，手指微微发抖。两年了，他以为自己已经放下，可刚才那一眼让他明白，有些伤口从未真正愈合。
论坛进行得很顺利。肖战关于"情感化设计"的演讲获得热烈反响。提问环节，他专业而风趣地回答着各种问题，直到主持人读出最后一个问题：
"来自W车队的提问：肖总监提到汽车设计需要'情感的连贯性'，那么在您看来，中断两年的设计理念是否还能重新接续？"
肖战抬头，看到坐在特邀嘉宾席上的王一博正静静注视着他，眼神深不可测。问题明显意有所指，会场渐渐安静下来，似乎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空气中的微妙张力。
"好的设计就像好的感情，"肖战缓缓回答，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如果有坚实的基础，即使中断，也能找到重新连接的...切入点。"
王一博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论坛结束后，肖战婉拒了几个采访请求，匆匆走向休息室。转过一个拐角，他猛地停住——王一博靠在前方的墙边，似乎在等人。
两人隔着几米对视，谁都没有先开口。最终是王一博打破沉默："演讲很精彩。"
"谢谢。你的比赛也是。"肖战注意到王一博左手无名指上有一道细小的疤痕，是那次捶墙留下的吗？
"新加坡过得怎么样？"
"不错。你呢？"
"老样子。"
一段尴尬的沉默。曾经无话不谈的两个人，现在却像陌生人一样客套寒暄。肖战的目光落在王一博的手机上——锁屏画面竟然是他五年前画的一幅王一博领奖的素描。
王一博注意到他的视线，没有遮掩："习惯了，懒得换。"
远处传来脚步声，几个记者朝这边走来。王一博突然压低声音："晚上七点，展厅B区。我有东西给你。"
不等肖战回答，他就转身离开了。肖战站在原地，心跳如鼓。该去吗？两年过去，还有什么好说的？
——
下午的峰会结束后，北京突然下起了暴雨。肖战站在窗前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拿起伞走向展厅B区。那里是概念车展示区，晚上已经闭馆，空无一人。
推开沉重的门扉，昏暗的展厅里只有几辆概念车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肖战慢慢走着，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我知道你会来。"
王一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肖战转身，看到他站在一辆银色概念车旁，西装外套已经脱下，白衬衫的袖子随意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你要给我什么？"肖战直接问道。
王一博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信封，抽出里面的纸——是肖战当年发给他的那封未完成的10.5情书，被咖啡浸湿的那份。
"你走后第二年，我在整理画作时发现了这个。"王一博的声音很平静，"夹在第一幅画的背面。"
肖战的手指微微发抖。那是他最早放弃的一幅画，没想到情书草稿会夹在那里。
"我读了每一封信，"王一博继续说，"那些藏在画框背面、夹在素描本里的小纸条。每年10月5日，你都写了些什么，只是从未寄出。"
雨声突然变大，暴雨猛烈地敲打着展厅的玻璃穹顶，像是无数细小的拳头在捶打。
"为什么现在才说这些？"肖战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两年了，一个电话，一条短信都没有..."
"我打了！"王一博突然提高音量，随即又克制住自己，"我打了至少五十个电话，全部被转入语音信箱。马修冻结了我的通讯，派人24小时跟着我。等我终于摆脱他们飞去新加坡，你已经辞职离开了FA。"
肖战震惊地看着他："我...我不知道。我到新加坡就换了号码..."
"后来我看到新闻，说你加入了BMW的设计团队，有了新男友..."王一博苦笑，"我以为你move on了。"
"那是假新闻！我只是和同事吃过一次饭！"肖战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清晰，"而且就算我真的有了新恋情，你就这么轻易放弃吗？"
王一博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你呢？为什么不解释那天晚上的事？为什么选择一走了之？"
"我看到你和林媛在一起！"肖战终于喊出了积压两年的委屈，"然后所有媒体都在说我是处心积虑接近你的骗子，公司撤了我的项目，我的手..."他下意识握住右腕，"我还能怎么办？"
王一博上前一步："我们可以一起面对！"
"怎么面对？"肖战摇头，"你是世界冠军，我只是个手残的设计师..."
"所以你还是不信任我。"王一博的声音沉了下来，"两年了，肖战，你依然觉得我对你的感情那么肤浅？"
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照亮了两人之间短短的距离。肖战看到王一博眼中闪烁的痛苦和愤怒，突然意识到自己当年的决定有多么自以为是。
"我..."他刚要开口，展厅的灯突然全部熄灭，只剩下应急出口的微弱绿光。暴雨导致局部停电。
黑暗中，肖战听到王一博的脚步声靠近，然后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他的左手。
"你的手..."王一博的声音近在咫尺，"还疼吗？"
这简单的关心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肖战苦苦维持的冷静外壳。他感到眼眶发热，两年来的孤独、委屈和不甘如潮水般涌来。
"有时候...天气变化时会疼。"他低声承认。
王一博的手轻轻抚上他的右腕，在黑暗中准确找到那道疤痕，指尖温柔地摩挲着："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肖战闭上眼，雨水敲打玻璃的声音像是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夜晚："我看到林媛进了你的房间...然后我离开时差点被车撞..."
"她只是来送文件，五分钟就被我赶走了。"王一博的声音带着懊悔，"我在等你...等了一整夜。"
"我以为..."肖战的声音哽咽了，"我以为你和别人..."
"从来就没有别人。"王一博的手捧起他的脸，"这两年，没有任何人。"
黑暗中，肖战感觉到王一博的呼吸越来越近，带着淡淡的薄荷气息。就在两人的唇即将相触的瞬间，灯光突然恢复，整个展厅亮如白昼。
他们迅速分开，但已经晚了——站在门口的几个工作人员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王一博的反应极快，一把拉起肖战的手："跟我来。"
他们穿过展厅后门，跑进安全通道，一路下到地下停车场。王一博的车就停在不远处，但已经有记者闻风而来，闪光灯开始此起彼伏。
"该死！"王一博把肖战推进一辆黑色商务车，"小张，甩掉他们。"
司机显然训练有素，几个漂亮的转弯就把跟拍的车辆甩开了。车内，肖战和王一博喘着气对视，突然同时笑了起来。
"像不像拍警匪片？"王一博问，眼中闪烁着肖战熟悉的光芒。
"比流星雨那次还刺激。"肖战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提到了那个未完成的吻。
车内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王一博慢慢收敛了笑容，认真地看着肖战："这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或事打断我们了。"
肖战没有回答，但他的左手悄悄覆上了王一博的手背。车窗外，北京的暴雨仍在继续，但车内的温度却一点点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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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微博热搜爆了：#王一博肖战深夜同车#、#王一博商务车甩跟拍#。照片虽然模糊，但足以认出两人的脸。
肖战在新加坡酒店的电视上看到了这则新闻。手机震动起来，是王一博发来的消息：
"准备好了吗？这次我们一起面对。"
附图中，是五年前肖战画的第一幅未完成的王一博肖像，空白处现在被填满了——王一博亲手补上了缺失的部分，并在角落写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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