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苏醒和陈楚生再没有讨论起这个话题,两个人之间似乎一切都没变,又一切都变了。
海南的阳光晒得人皮肤发烫,节目组在沙滩上支起了排球网,兄弟团分成两队开打。
苏醒穿着宽松的白T恤,运动短裤下的小腿线条流畅,他跳起来扣球时,衣摆扬起一截,露出一截腰线。陈楚生站在对面场地,目光不自觉地追着他的动作,直到球“砰”地砸在他脚边。
“生哥!发什么呆呢!”王栎鑫笑着喊他。
陈楚生这才回过神,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视线却还是往苏醒那边飘。苏醒背对着他,正弯腰捡球,T恤领口微微敞开,后颈的皮肤被太阳晒得泛红。
王铮亮走过来,一把拽住陈楚生的胳膊,压低声音:“你收敛点,镜头拍着呢。”
陈楚生“嗯”了一声,却没挪开眼。
苏醒直起身,转头时恰好撞上陈楚生的目光,他愣了一下,随即扯过挂在脖子上的毛巾,一把盖住脸,用力擦了擦汗,耳尖却悄悄红了。
陆虎正好在旁边,贴心的说道:“Allen,你脸这么红是不是太热了,去休息会,换我上。”
苏醒脸更烧了:“行,我歇会,你来打。”
陈楚生低头笑了,也和张远换了一下,跟着苏醒走近休息区。
这次陈楚生没有再盯着苏醒不放,以防把人盯的炸毛跑掉。
沙滩上热热闹闹,休息区岁月静好,镜头里的画面十分美好。
录制结束的那晚,王铮亮正一个人靠着栏杆放空,身后传来脚步声,苏醒拎着两瓶冰啤酒走过来,递给他一瓶。
“还没睡?”王铮亮接过,笑着问。
苏醒没回答,直接在他旁边坐下,仰头灌了一口酒,喉结滚动。沉默了几秒,他突然开口:“亮哥,楚生……说要离婚,他…到底怎么了,怎么这么突然。”
王铮亮的手指在啤酒罐上轻轻敲了敲,叹了口气:“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你两当年的事情,我也是看在眼里的,本以为这么多年了,你们都释怀了,直到几年前生哥喝多了,抱着你的照片不撒手,我才知道他其实一直都没放下。”
苏醒的手指猛地收紧,啤酒罐“咔”地一声被捏瘪,冰凉的液体溅在他的手背上。
“所以……这些年他也一直……”
王铮亮点头,“他和你一样,从没有放下。至于他的婚姻,听他提过一次,应该是一直分居的,生哥一直住在工作室。至于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苏醒没说话,只是盯着手里的啤酒罐,指节泛白。
同一时间,民宿的后院。
陈楚生靠在树下抽烟,火星在夜色里明明灭灭。脚步声靠近,他抬头,看见张远站在他面前,脸色冷峻。
“远远?”陈楚生直起身。
张远没给他寒暄的机会,单刀直入:"生哥,这次你是认真的吗?"声音里带着少见的严肃。
不等陈楚生说话,张远继续说道:“生哥,我真的很心疼Allen,你结婚的那晚,他喝到胃出血进医院。你的演唱会,他偷偷去看,躲在角落里哭到崩溃……”
陈楚生的呼吸一滞,像是有把钝刀在慢慢剜着他的心脏。他眼前浮现出苏醒总是笑着的眼睛,那后面藏着多少他看不见的伤痛。
张远又继续说:“有很长的的一段时间,Allen都睡不好,只能靠药物入眠。这些年他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快乐一点了,你又出现了……”
陈楚生的手指无意识地掐进掌心,烟头烫到皮肤都没察觉。
张远别开目光,看着远方轻轻的说:“生哥,你要是没把握给他一辈子,现在就放手,别再让他难受了。”
烟头烫到手指,陈楚生心口密密麻麻的疼,他沙哑着声音回答:“不会了……我不会再让他难过……”
“远远,醒在房间吗?”陈楚生的声音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平静。
张远轻叹一声,还是抬起手指向楼顶,“Allen去天台了。”
“谢谢。”陈楚生说完转身就走,他想立刻找到苏醒,将这个人牢牢抱在怀里,抚平他所有的伤痛。
天台上,王铮亮已经走了,苏醒一个人坐着,又开了一罐啤酒在喝。
陈楚生想起张远说的话,走上前从苏醒手里拿走啤酒,“别喝了。”
苏醒微楞了一下,笑着说:“一罐啤酒而已,还不至于把我喝多。”
陈楚生将人圈在怀里紧紧抱住,苏醒僵了一下,却没有挣扎。也许是因为刚才和王铮亮的对话,也许是今夜夜色太美,他突然想放任自己沉溺。
“醒,节目录完我去北京找你好不好?”陈楚生将头埋在苏醒的颈窝,声音有些发闷。
苏醒抬头看着满天繁星,良久才轻轻的回答了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