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桉夏原本以为郑叔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却不想他下一秒就掩面痛哭起来
郑叔［崩溃痛哭］人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
季桉夏……
郑叔［语无伦次］我只是看到了，刀、血，他的脸冲着我，我没敢出声……
郑叔我没杀他、没杀他！
郑叔马上就要过年了，我四年没回过家了，我想回去看看老婆孩子
郑叔［声音哽咽破碎］我不敢啊……我不敢……
一时间，小小的板房里只剩下郑叔的哭声
虽然他说得十分混乱，但季桉夏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郑叔撞见了凶手杀人，但他不想惹祸上身，所以既没有阻止行凶，也没向警方提供线索
程煌后来呢？那只瓷瓶是怎么回事？
郑叔那天晚上回去之后，我坐在床边一宿没睡，眼睛都不敢闭
郑叔我熬着熬着，发现床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反光，趴下一看，就发现了那瓶子
郑叔我一开始不知道那是古董，还以为是谁的夜壶造型比较别致
程煌明代的仿龙泉釉就被你认成是夜壶……
郑叔后来听说死的那人就是做古董生意的，我就觉得不对劲！
郑叔转天晚上我就开始做噩梦，梦里一直有人惨叫，血都糊了我一脸
郑叔我吓坏了，觉得就是那瓶子的问题，就趁半夜没人看见把瓶子扔了
郑叔［嘴唇抖动］结果、结果……转天早上，那瓶子又回来了！
季桉夏后来呢？
郑叔我连着做了三天噩梦，觉得这样不行
郑叔狠了狠心，直接抄起砖头把那瓶子砸了个粉碎，渣子都丢到了附近的排水沟里
程煌结果还是回来了？
郑叔［面色青白地点点头］我看了，那瓶子上连个裂纹都没有
郑叔我心说坏了，这东西太邪性，又打听到这附近有个古董店，我就……
程煌［冷笑一声］就想着，死道友不死贫道，能把祸端甩到别人身上也行
郑叔［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后、后面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了
程煌那你这两天还做噩梦吗？
郑叔做，每天都做
程煌这就说明你的事情还没结束啊
郑叔那、那我该怎么办……
程煌去找警察，把你看到的一切都老老实实地告诉他们
郑叔可、可是，我还要回家，万一他们怀疑我，把我也抓起来……
都到了这个时候，郑叔居然还在顾左右而言他
季桉夏（想要回家的又何止你一个人……）
季桉夏郑叔，你现在可还有得选，别等到木已成舟了再来后悔
季桉夏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是惹上什么东西了？你觉得他还有多少耐心？
季桉夏一旦他不愿意等了，可就不是回不回家这么简单的事了！
郑叔这、这……
许久之后，郑叔终于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郑叔好吧，我……我这就去公安局，把我看到的一切都说出来
临走前，他又看了看端正摆在桌子上的小书包和女士棉袄，狠狠抹了一把眼泪
郑叔［用方言低声说道］俺去了
郑叔［看了二人一眼，转身离开］不管怎么说，该谢谢你们两个年轻人
季桉夏［目送着郑叔离开］……
程煌［拍了拍季桉夏的肩膀］我们也先走吧，被别人看到了总归不好解释
季桉夏……好
他们二人一直在附近等到日头西斜，终于等到警方压着一个中年男子走出工地
看清那人面容的一瞬间，季桉夏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啊？我、我就是出去买个早饭啊”
“其他工友起得都晚，我习惯早起给他们带早饭回来”
季桉夏那、那个人不是——
程煌……是那天出来买早饭的人
季桉夏如果是他杀的人，那他居然还能和我们说那些话……
程煌［喃喃自语］天高地阔，唯人心难测……
季桉夏不知道警方拿没拿到足以定罪的证据，万一郑叔记错人了怎么办
程煌他们总有他们的办法，别忘了死者身上还带着不少现金呢
季桉夏也对，有了这个突破口，再追查赃款的去向就容易多了
程煌好了，警察有警察的事情要做，我们也有我们的事要做
程煌［抬头看天］……今日是他死后的第七天，我们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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