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季桉夏只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要炸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手心里居然握着一团带血的头发!
季桉夏[僵住]这……这是——
符德别慌
符德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腰间解下一只精致小巧的紫葫芦来
符德[将葫芦口拧开,对准季桉夏手心的那团头发]
下一秒,那团头发就被“嗖”地一下收进了葫芦里
连带着季桉夏的手心也变得干干净净,就像这团头发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
季桉夏[好奇]这又是什么法宝?
符德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一只紫金葫芦而已
符德这东西恐和那铜镜中的女子有关,为免横生枝节,先用这紫金葫芦镇住为好
符德[关切]姑娘可还有哪里不适?
季桉夏[搓搓手掌]没了,就是那种黏糊糊的触感有点恶心
季桉夏我居然完全不记得这东西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手里的
符德她刚刚没有抓伤你,但碰到了你的衣角,可能就是那个时候
符德[叹气]抱歉, 姑娘,是我的问题
季桉夏什么问题?
符德明明是我叫你过来,却没能护你周全
季桉夏有一点你说错了,不是你叫我过来,而是我自己决定要跟过来的
季桉夏就算你不叫,我也会跟过来
季桉夏所以最该为这个决定负责的是我自己,你不该因此自责的
符德[错愕]……
符德[摇头苦笑]姑娘这么说,我很感激,但——
符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罢了
符德笑了笑,掩饰过自己方才一瞬间的苦涩情绪,又恢复了平常的表情
符德[佯装无事]要想破除此处的鬼打墙,必须从那镜中女子着手
符德如果她一直隐在暗处,鬼打墙的法门就不会暴露,而如果和她正面冲突,又很难兼顾两头
季桉夏(他刚刚到底是怎么了?)
虽然心中有颇多疑问,但符德显然不愿多说,季桉夏也只好暂且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事上来
季桉夏如果鬼打墙的法门和镜中女子是同时出现的,那我们要主动引她出来?
符德[若有所思]我大概有些想法
符德[将紫金葫芦递给季桉夏]姑娘,这个你拿着
符德如果再生变故,它至少能护你一时半刻
季桉夏[不明所以地接过]你有什么想法了?
符德那镜中女子方才攻击你却没能得手,此刻隐在暗处,恐怕也还在寻找时机
符德而只要她再次出现,我们就有机会
符德的计划很简单,镜中女子出现之后,他们二人不再和她正面冲突,甚至不去刻意躲避
——相反,两人要装出一副完全看不见、也感觉不到她的样子
符德从刚刚的情况来看,那镜中女子显然是有些神智的,而不是全凭本能在攻击
符德如此一来,她一旦视我们的行为为异常,总会有一刻拿不准主意的空当
季桉夏我们就有机会抓住这个时间差,来寻找破解鬼打墙的法门
符德不错
迅速敲定计划之后,两人再次回到方才遭遇镜中女子的地方,一眼就看到了那面铜镜
只不过这个时候,铜镜里已经没有任何动静了
果然,没过多久,女人的哭声就再一次凄厉地响了起来,这一次声音几乎就贴在季桉夏耳边
符德[眼神示意季桉夏拿好手中的葫芦]
季桉夏[缓慢地点了点头]
如两人所料,镜中女子很快就再一次出现
在几番试探过后,她并没有出手攻击,而是开始缓慢地靠近两人——准确来说,是靠近季桉夏
她的头发散发着潮湿腥气的味道,湿答答地落在季桉夏肩膀上,几乎令她作呕
与此同时,那面铜镜的边界渐渐模糊起来——镜中女子越是靠近,铜镜就越是模糊
季桉夏(那里应该就是鬼打墙的法门!)
此刻的镜中女子几乎就和季桉夏脸贴着脸,她却仍旧要装出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以免惊动镜中女子
而符德趁着她的注意力完全在季桉夏身上,已经开始迅速破解起铜镜处的法门
季桉夏和镜中女子的距离近到足以看清她一双翻白的眼瞳,分秒的流逝似乎也被无限拉长
镜中女子[缓缓伸出尖利的手爪,显然是准备攻击的前兆]
镜中女子[一头带血的长发无风自动,竟然缓缓伸向季桉夏的口中]
季桉夏[牙关紧咬,尽力控制着不让自己露出破绽,手掌几乎被掐破]……
季桉夏(符德,我的命可全靠你了!)
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季桉夏眼前一切都变成慢动作
她看到镜中女子的手爪几乎触碰到自己的眼球,唇齿间也弥漫起一阵冰凉的触感
千钧一发之际,符德那里忽起一阵金光,紧接着,四周的黑暗也如潮水般散去
符德[高声]姑娘!
再顾不得其他,季桉夏几乎是凭着直觉扑到符德面前,符德再次隔着衣袖抓住她的手腕
就在同时,镜中女子在两人身后呼啸而至,她似乎明白了自己被骗,于是彻底被两人激怒
季桉夏看到原本放着铜镜的地方变成了一扇木门,符德拉着她冲进去,然后立刻反手别上门闩
季桉夏[一边咳嗽一边干呕]咳咳咳咳——
符德[轻轻拍着季桉夏的背]没事了,没事了
季桉夏[惊魂未定]她、她应该不会再追进来了吧……
符德我在门上留了驱邪符,她一时半刻进不来
季桉夏[长松一口气]那就好……
这时,季桉夏眼角余光扫过木门上一个扎眼的红喜字
转身一看,只见这座西厢房里,满目都是喜庆的大红色
——这里居然是一间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