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承宇停在了沈醉的椅背后,近在咫尺。
沈醉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拂过他头顶柔软的发丝。一股更加强烈的、属于顶级Alpha的、冷冽如西伯利亚寒流的雪松信息素,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带着绝对的掌控意味,霸道地缠绕、挤压着沈醉周身那微弱挣扎的晚香玉气息。
“唔……”沈醉闷哼一声,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一颤,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落在昂贵的文件上,滚出一道刺目的墨痕。腺体在抑制贴下疯狂地悸动、灼烫,一股强烈的、源自Omega本能的臣服欲和空虚感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瞬间抽走了他最后一丝支撑身体的力气。他双手死死抓住桌沿,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才勉强没有瘫软下去。冷汗瞬间浸湿了他额角细碎的发,沿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就在这时,一只骨节分明、蕴含着强大力量的手,越过了沈醉因用力而微微颤抖的肩膀。
那只手的目标,并非沈醉脆弱的后颈,而是稳稳地落在了那份摊开的、承载着沈醉所有屈辱的《婚姻契约暨永久标记授权书》上。
在沈醉骤然收缩的瞳孔注视下,云承宇的手指捏住了契约的封面。
然后,在沈醉大脑一片空白的瞬间——
“嗤啦——!”
一声清晰、刺耳、充满了绝对力量的撕裂声,骤然炸响在死寂的会客室里!
那装帧精美、条款森严、象征着法律枷锁的文件,被那只手如同对待废纸一般,从中间,干脆利落地、彻底地撕成了两半!
撕裂的纸张碎片飘落,如同被碾碎的蝶翼,无声地散落在光洁的桌面上和昂贵的地毯上。
沈醉彻底僵住了,维持着双手撑桌的姿势,像一尊被瞬间抽离了灵魂的玉雕。大脑一片空白,只有那刺耳的撕裂声还在耳膜里嗡嗡作响,盖过了所有声音。他茫然地、难以置信地看着桌面上那两片残破的纸张,又僵硬地、一点点地转动脖颈,看向身后那个如同阴影般笼罩着他的男人。
云承宇随手将那两半废纸丢开,动作漫不经心,却带着一种睥睨一切的傲慢。他微微俯身,靠近沈醉因震惊而微微张开的唇和那双盛满了茫然与惊悸的桃花眼。
距离近得能看清彼此眼中最细微的倒影,近得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交融。
云承宇低沉醇厚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掌控力,如同宣告般,一字一句,清晰地烙印在沈醉被彻底颠覆的意识里:
“签这种被法律和条款框死的契约,有什么意思?”
他的唇角勾起一个极浅、却危险至极的弧度,目光如同锁链,牢牢缠绕住沈醉脆弱的灵魂。
“沈醉,沈先生……”那声音放得更低,带着一种近乎耳语的磁性,却蕴含着令人胆寒的力量,“我要的,是你心甘情愿——”
“——跪在我脚下,求我标记你。”
冰冷的空气净化系统在角落低鸣,像一只垂死挣扎的困兽。云承宇那低沉而危险的宣告——“我要的,是你心甘情愿跪在我脚下,求我标记你”——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狠狠凿穿了沈醉仅存的、摇摇欲坠的理智堤坝。
屈辱的岩浆混合着冰冷的恐惧,轰然炸开!
“滚开!”沈醉从齿缝里迸出嘶哑的咆哮,身体里残存的力气被巨大的情绪瞬间点燃。他猛地扭身,手肘带着不顾一切的狠劲向后撞去!不是为了击中目标,只为挣开那如同跗骨之蛆的桎梏!
云承宇似乎早有所料,身体只是极其微妙地向后撤了半分,那只撑在桌沿的手闪电般抬起,精准地、如同铁钳般扣住了沈醉挥来的手腕!
骨骼被捏紧的剧痛让沈醉闷哼一声,但身体却借着这股挣扎的冲势,从椅子里弹了起来。他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落地窗玻璃上,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整片玻璃都嗡鸣作响,窗外铅灰色的天空和冰冷的钢铁丛林仿佛成了他背景板上扭曲的陪衬。
他剧烈地喘息着,胸口起伏不定,苍白的脸颊因为愤怒和挣扎染上病态的潮红,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燃烧着熊熊烈火,死死瞪着几步之外那个重新站直了身体、姿态依旧从容得令人发指的男人。
“云承宇!”沈醉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情绪而撕裂、颤抖,“别以为撕了那张纸就能为所欲为!要我求你?要我跪着让你标记?做你的春秋大梦!下辈子都不可能!”
每一个字都像淬火的石子,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砸向对方。
云承宇静静地看着他,深邃的眼眸如同无波的古井,映照着沈醉此刻狼狈却异常耀眼的愤怒。那眼神里没有半分被冒犯的愠怒,反而像在欣赏一件终于露出爪牙、不再温顺的珍贵藏品,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兴味。
他甚至还慢条斯理地抬手,拂了拂刚才因沈醉挣扎而可能沾上一点灰尘的昂贵西装袖口。动作优雅,却充满了无声的嘲弄。
“是吗?”云承宇的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声音低沉,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沈先生,话别说得太满。‘不可能’这三个字,有时候是世界上最容易被打破的东西。”
他向前逼近一步。顶级Alpha那冷冽如西伯利亚寒风的雪松信息素,瞬间如同无形的巨浪,带着绝对的威压轰然拍下!
“唔——!”沈醉的身体猛地一颤,像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后背死死抵着冰冷的玻璃,双腿不受控制地发软,几乎要顺着光滑的玻璃面滑下去。腺体在抑制贴下疯狂地悸动、灼烧,那股源自本能的、渴望被征服被填满的可怕空虚感再次汹涌袭来,比法庭上那次更加凶猛、更加难以抵挡!
冷汗瞬间浸透了沈醉贴身的衬衫。他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靠着这尖锐的痛楚和背后玻璃的冰冷支撑,才勉强维持住站立的姿势,没有真的如对方所言,屈辱地跪倒下去。他倔强地昂着头,用燃烧着不屈火焰的目光死死回瞪云承宇,但那双漂亮眼睛里,除了愤怒,已然无可避免地染上了一层被生理本能逼出的、绝望的水光。
云承宇停在了他面前一步之遥。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沈醉完全笼罩。他微微倾身,冰冷的目光如同手术刀,缓慢地、极具压迫感地扫过沈醉因强忍不适而微微颤抖的唇,扫过他苍白颈项上那枚边缘微微翘起的抑制贴,最终落在他那双写满了不屈与脆弱的眼睛深处。
“看,你的身体比你诚实得多。”云承宇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叹息的残忍,“它在渴望,在哀求,渴望被我的气息覆盖,哀求我的标记。沈醉,你又能压制它多久?又能用你那点可怜的意志力,违逆本能多久?”
他的手指抬起,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意味,缓缓地、目标明确地伸向沈醉脆弱的后颈,伸向那片散发着诱人晚香玉气息的源头。
沈醉瞳孔骤缩!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他猛地侧头躲避,同时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狠狠挥开那只逼近的手!
“别碰我!”嘶哑的吼声在密闭空间里回荡,带着濒临崩溃的绝望。
云承宇的手停在半空,并未强行触碰。他收回手,指尖在虚空中轻轻捻了捻,仿佛在回味刚才擦过对方皮肤时那一闪即逝的温热与战栗。他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低沉,却毫无温度,像冰层下暗流的涌动。
“很好。这份倔强,我很喜欢。”云承宇直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靠在玻璃上、如同困兽般喘息挣扎的沈醉,眼神冰冷而笃定,“但记住,沈醉,游戏规则由我制定。我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他后退一步,那股恐怖的压迫感随之稍稍退却,却并未消散,依旧如同悬顶的利剑。
“那份撕掉的契约,不过是废纸一张。”云承宇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静,却带着更深的、令人不寒而栗的掌控力,“我会给你时间,让你好好想想。想想你所谓的‘不可能’,在绝对的现实面前,有多么不堪一击。”
他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门口,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对峙从未发生。走到门边,他握住冰冷的金属门把手,却又停住,微微侧过头,留给沈醉一个冷硬的侧影。
“沈先生,期待我们下次见面。希望那时,你已经学会……认清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