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泛黄的照片,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沈醉的视网膜上,烫得他灵魂都在尖叫!
嗡——
尖锐的耳鸣瞬间刺穿了所有声音,眼前的一切——冰冷的实验台、散落的玻璃碎片、头顶惨白的灯光——都在疯狂旋转、扭曲、褪色。世界被抽离了颜色和声音,只剩下照片上那个少年决绝而恐惧的眼神,和他手臂上刺入的冰冷针尖,无限放大,占据了他全部的意识。
“不……”一声破碎的、几乎不成调的气音从沈醉喉咙深处挤出来。他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脖颈,脸色瞬间褪尽最后一丝血色,比实验室的墙壁还要惨白。攥着抽屉边缘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痉挛,指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指甲深深抠进廉价的合成木里,几乎要折断。
恐惧!
一种深入骨髓、冻结灵魂的恐惧,如同最冰冷的毒液,顺着脊椎疯狂蔓延至四肢百骸!比刚才被信息素彻底碾压时更甚!那是他以为早已被时间埋葬、被层层伪装掩盖的、最不堪也最致命的秘密!是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守护的、腐烂在心底最深处的伤疤!
怎么会在这里?!
云承宇……是他!一定是他!
这个名字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沈醉混乱的脑海!那个男人!那个掌控一切、玩弄人心的魔鬼!他不仅撕碎了他的契约,碾碎了他的骄傲,现在还要将他最后一点遮羞布都残忍地撕开,将他最黑暗的过去赤裸裸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呃……”沈醉猛地弓起身,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江倒海,强烈的呕吐感冲上喉头,却又被巨大的恐惧死死堵住,只能发出痛苦的干呕声。冷汗如同开了闸的洪水,瞬间浸透了他单薄的衣服,冰冷的布料紧紧黏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战栗。
他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猛地将那张照片死死攥在手心!脆弱的纸张被揉捏成一团,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要把这证据毁掉!立刻!马上!仿佛只要它消失,那个可怕的过去就能重新被深埋!
就在他几乎要将纸团塞进嘴里咬碎、或者用打火机点燃的疯狂念头占据大脑的瞬间——
“嗒。”
一声极轻微、几乎被耳鸣掩盖的轻响。
实验室厚重的大门,被无声地推开了一条缝隙。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
沈醉所有的动作都僵住了。他保持着那个极度扭曲的、试图毁灭证据的姿态,一只手死死攥着揉皱的照片,身体因为极致的恐惧和应激反应而僵硬如铁,只有眼球在巨大的惊骇驱使下,如同生锈的轴承,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转动,看向门口。
阴影。
高大的身影无声地倚在门框上,仿佛已经在那里站了很久,像一头耐心等待猎物自己踏入陷阱的猛兽。走廊的光线在他身后勾勒出冷硬的轮廓,却无法照亮他脸上的表情。只有那双眼睛,在门缝透出的微光下,闪烁着幽深、冰冷、洞悉一切的寒芒,如同暗夜里锁定猎物的狼瞳。
是云承宇。
他没有离开!
他回来了!并且看到了!看到了一切!
沈醉的呼吸彻底停滞了!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倒流,又在下一秒凝固成冰!攥着照片的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那张被揉皱的纸团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几乎要脱手甩开!
完了。
这个念头如同死亡的丧钟,在他脑海里轰然炸响!将他最后一点挣扎的力气都抽得干干净净。
云承宇没有立刻进来。他只是静静地倚在那里,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缓慢地、极具压迫感地扫过沈醉惨白如纸、布满冷汗和惊骇的脸,扫过他因恐惧而剧烈起伏的胸膛,最终,定格在他那只死死攥着照片、因为用力而骨节凸起、青筋暴跳的手上。
那目光,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欣赏猎物垂死挣扎的平静。
几秒钟的窒息死寂。
云承宇终于动了。他直起身,迈开长腿,不疾不徐地走了进来。锃亮的皮鞋踩过地面上细小的玻璃碎屑,发出极其细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碾磨声。每一步,都像踩在沈醉紧绷到极限的神经上。
他径直走到沈醉面前,停下。高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将蜷缩在沙发边的沈醉完全笼罩。
沈醉被迫仰起头,那双曾经清亮、此刻只剩下无边恐惧和绝望的桃花眼,死死地、带着最后一丝濒死的倔强,迎上云承宇俯视的目光。他像一只被钉在砧板上的鱼,连挣扎的力气都已耗尽,只剩下徒劳的喘息。
云承宇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深邃难测,没有嘲讽,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冰冷的、彻底的掌控感。然后,他的视线下移,落在了沈醉那只紧握成拳、微微颤抖的手上。
他没有说话。
只是缓缓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伸出了手。
那只骨节分明、蕴含着强大力量的手,目标明确,直指沈醉紧攥着照片的拳头。
沈醉的身体猛地一颤!瞳孔骤然缩紧!他想躲,想把手藏到身后,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撕碎这该死的证据!但身体却像被无形的寒冰冻住,僵硬得无法动弹分毫!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象征着绝对掌控的手,带着毁灭性的压迫感,越来越近!
冰冷的手指,带着一丝雪松的冷冽气息,轻轻触碰到了沈汗湿、冰冷的手背。
沈醉如同被毒蛇咬中,猛地一抖!
云承宇的手指没有用力,只是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却令人胆寒的力道,一根一根地,撬开了沈醉死死攥紧的手指。
沈醉的抵抗微弱得可怜。他的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僵硬、发白,但在云承宇绝对的力量和意志面前,如同脆弱的枯枝,被轻易地、不容抗拒地掰开。
最终,那张被揉捏得不成样子、边缘卷曲、沾满了沈醉冷汗的旧照片,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也暴露在云承宇幽深的视线下。
照片上,少年沈醉那带着决绝和恐惧的脸庞,和他手臂上刺入的针尖,在实验室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云承宇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在那张泛黄的照片上停留了足足十秒。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只是在审视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件。但那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极其复杂、极其幽暗的东西在无声地翻涌。
终于,他伸出两根手指,像拈起一片微不足道的落叶,极其随意地,从沈醉彻底失去力气的手掌中,夹起了那张承载着沈醉所有秘密和恐惧的照片。
照片被抽走的瞬间,沈醉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仿佛被同时抽走了支撑生命的最后一丝力量。他像是被彻底掏空了灵魂的躯壳,眼神彻底涣散,空洞地望着云承宇指间那张轻飘飘却又重逾千斤的纸片。
云承宇将照片举到眼前,借着灯光,又仔细地看了一眼照片上那个青涩倔强的少年。他的指尖,带着薄茧的指腹,极其缓慢地、摩挲过照片上少年沈醉那咬紧的下唇,和那支刺入静脉的注射器针尖。
那动作,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专注。
然后,他收回目光,视线重新落回沙发边如同破碎玩偶般的沈醉身上。
“很久了。”云承宇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平缓,听不出丝毫波澜,却像淬了冰的刀锋,精准地剖开沈醉血淋淋的过往,“当年那个躲在废弃仓库里,偷偷给自己注射来路不明抑制剂的……小可怜。”
“小可怜”三个字,被他用低沉的嗓音缓缓吐出,带着一种极其刻骨的残忍和嘲讽。
沈醉的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打!他死死咬住下唇,���间再次尝到了浓郁的血腥味,却无法阻止喉咙里发出如同受伤小兽般的、绝望的呜咽。他猛地低下头,浓密的发丝垂落,遮住了他瞬间崩溃的表情和汹涌而出的泪水。
云承宇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反应。他随手将那张照片,如同丢弃一张废纸般,轻轻放在了沙发旁的小边几上,就放在那个溅了水的水杯旁边。
照片皱巴巴地躺在冰冷的金属桌面上,像一个被展示的耻辱印记。
“看来,‘宁息’的诞生,并非一蹴而就。”云承宇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冰冷的、洞悉一切的了然。他微微俯身,靠近沈醉剧烈颤抖的肩膀,灼热的呼吸拂过他汗湿的颈侧,带来一阵本能的战栗。“沈博士,是用自己的身体,做了多少年的……活体实验场?”
轰!
沈醉的脑子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云承宇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钢针,精准无比地扎进他竭力掩藏的最痛处!将他所有的不堪、所有的牺牲、所有那些在黑暗中独自舔舐伤口的日夜,都赤裸裸地、残忍地揭露出来!
“闭嘴……”沈醉的声音嘶哑破碎,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泣血的绝望和最后的抵抗,“你……闭嘴……”
“闭嘴?”云承宇低低地重复了一遍,那声音里带着一丝冰冷的玩味。他伸出手,这一次,目标不再是照片,而是沈醉因为巨大情绪冲击而再次剧烈起伏的后颈!指尖精准地、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隔着那层薄薄的抑制贴,按在了沈醉脆弱而灼烫的腺体上!
“呃啊——!”沈醉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身体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猛地弹起,又重重跌回沙发!腺体被触碰的瞬间,那股灭顶的空虚感和对标记的疯狂渴望,如同被点燃的炸药,轰然爆发!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晚香玉的气息彻底失控,如同濒死的哀鸣,疯狂地、绝望地涌向那只按在腺体上的手,渴求着那冰冷的雪松气息!
生理性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沈醉蜷缩在沙发上,身体因为剧烈的渴望和巨大的屈辱而剧烈地抽搐着,像一条离水濒死的鱼。所有的骄傲,所有的伪装,所有的防线,在云承宇这精准而残忍的一击之下,彻底分崩离析!
他再也支撑不住了。
云承宇的手指依旧稳稳地按在沈醉颤抖的腺体上,感受着那脆弱肌肤下疯狂的悸动和灼热的温度。他俯视着脚下彻底崩溃、被生理本能和巨大秘密双重碾压得只剩呜咽的Omega,如同俯视一件终于被彻底驯服的珍贵藏品。
他的唇角,终于勾起一个清晰而冰冷的弧度。
那是一个胜利者的微笑。
带着绝对的掌控,和一丝终于得偿所愿的、冰冷的满足。
“现在,”云承宇低沉的声音,如同最终的审判,清晰地落在沈醉被泪水模糊的耳畔,“告诉我,‘心甘情愿’……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