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人民医院,消毒水的气味依旧浓烈。陈默拎着保温桶走进特护病房,陈建国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正靠在床头看报纸。李秀兰在一旁削着苹果,脸上带着久违的安宁。
“爸,妈。”陈默将保温桶放下,里面是特意让饭店熬的滋补汤。
“小默来了。”陈建国放下报纸,看着儿子,眼中满是欣慰,但随即又浮起一丝忧虑,“生意…还好吧?别太累着自己,钱是挣不完的。”
“放心吧爸,都挺好。”陈默笑了笑,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床头柜。一本翻开的、厚重的英文医学期刊映入眼帘,上面复杂的分子式和图表让他微微一怔。这不是父亲会看的东西。
“哦,这个啊,”李秀兰注意到儿子的目光,解释道,“是林医生落下的。那姑娘,真是心细,经常过来看你爸的情况,还找这些最新的资料研究呢。”
林小雨?陈默心中一动。他拿起那本期刊,翻到折角的那页。醒目的标题刺痛了他的眼睛:《慢性粒细胞白血病(CML)靶向治疗新曙光:BCR-ABL酪氨酸激酶抑制剂的理论模型与初步合成路径》。下面列着一长串复杂的分子式和化学名称,其中一个代号“STI-571”被红笔圈了出来。
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Gleevec(格列卫)!2001年才横空出世、彻底改变CML治疗格局的“神药”!林小雨竟然在98年就已经在关注并试图研究其前身理论了?这需要何等的天赋和前瞻性!
他立刻意识到林小雨的价值和她可能面临的巨大阻力。这种划时代的药物研究,一旦成功,利益足以让任何资本疯狂,也足以让某些根深蒂固的势力不择手段。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林小雨走了进来,她穿着干净的白大褂,但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疲惫和沉重,脸色也有些苍白,眼睛微微红肿,像是哭过。
“小雨姐?”陈默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
林小雨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陈建国夫妇点点头:“叔叔今天气色不错。”她转向陈默,欲言又止,最终只是低声道:“陈默,能…出来一下吗?”
走廊尽头,窗外是沉沉的暮色。林小雨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肩膀微微颤抖,再也抑制不住,泪水无声地滑落。
“小雨姐,到底怎么了?”陈默沉声问,心中已有不祥预感。
“我…我被停职了。”林小雨的声音带着哽咽和屈辱,“医院…要我放弃那个CML抑制剂的研究项目。他们…他们要把项目和数据,全部移交给‘瑞康医药’…”
“瑞康医药?”陈默眼神一冷。他知道这家公司,背景极深,是本省医药龙头,其掌控者秦家更是手眼通天,行事霸道。
“秦家…秦家的二公子秦放…”林小雨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厌恶,“他…他看上了我…说只要我答应…嫁给他,项目可以继续由我主导…否则…”她说不下去了,身体微微发抖。那不仅仅是对事业的扼杀,更是对她人格和未来的彻底践踏!
秦放!陈默眼中寒光暴涨。前世他就听说过这个纨绔的恶名,只是没想到这一世会以这种方式对上。
“他们敢!”陈默的声音冰冷刺骨,“你的研究,是你的心血!”
“没用的…”林小雨绝望地摇头,“瑞康势大,他们有一整个法务团队。我…我只是个没背景的医生…他们说我擅自研究,侵犯了…侵犯了他们的专利壁垒…”这显然是莫须有的栽赃。
专利壁垒?陈默心中冷笑。秦家这是既要人,也要技术!吃相难看至极!
看着林小雨绝望无助的样子,一个大胆而疯狂的计划瞬间在陈默脑中成型。既然秦家想要“专利”,那就给他们一个!一个足以让他们疯狂咬钩、最终崩掉满口牙的“专利”!
他深吸一口气,按住林小雨颤抖的肩膀,眼神锐利而坚定:“小雨姐,别怕。停职就停职!把你能带走的所有研究资料,尤其是关于那个‘STI-571’理论路径的关键数据,全部复制一份给我!剩下的,交给我!”
林小雨愕然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陈默:“你…你要做什么?他们势力很大的!你别乱来!”
“放心,”陈默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他们想要专利?我就给他们一个‘天大’的专利!一个…让他们秦家跳进去就爬不出来的‘黄金’陷阱!我需要你,帮我完善一个‘诱饵’。”他凑近林小雨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快速而清晰地讲述了一个惊心动魄的计划核心。
林小雨的眼睛越睁越大,脸上的绝望渐渐被震惊和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取代。她看着陈默,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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