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雄的资金如同强心针注入,“星火网络”瞬间蜕变。崭新的分店在市中心更繁华的地段拔地而起,更大规模,更现代化的装修,配置清一色的顶级品牌机。陈默将更多来自未来的理念融入:开辟了专门的聊天交友区(QQ尚未普及的年代)、设置小型局域网比赛擂台、甚至引入了简单的点餐系统。“星火”一跃成为全市年轻人趋之若鹜的圣地,日进斗金。
陈建国的脸色在精心治疗和营养调理下,肉眼可见地红润起来。虽然距离彻底康复还很远,但咳嗽减轻了,咳血的次数也大大减少。家里久违地有了一些笑声。李秀兰脸上的愁云也散开了不少,偶尔会跟邻居夸两句儿子有出息。
然而,阳光之下,阴影也在蔓延。
陈默的三叔陈建军,一个在国企混了半辈子也没混出名堂的小科员,此刻正坐在自家逼仄的客厅里,闷头抽着劣质香烟,烟雾缭绕中,脸色阴沉得像要滴出水。
“砰!”他一拳砸在油腻的茶几上,震得茶杯乱跳。“凭什么?!啊?!他陈建国一个快死的人,占了茅坑不拉屎!厂里那个肥缺,本来都内定是我的了!现在倒好,他儿子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发了点横财,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了!那位置就他妈飞了!”他唾沫横飞,眼睛因为愤怒和嫉妒布满血丝。
旁边的三婶嗑着瓜子,阴阳怪气地接话:“就是!那陈默也是,有钱了也不知道帮衬帮衬自家人?手指缝里漏点出来,也够我们家改善改善了。看他那网吧开的,日进斗金吧?眼里还有没有长辈?我看啊,就是小人得志!”
陈建军狠狠掐灭烟头,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他陈默断了我的路,他也别想好过!”
几天后,一家高档餐厅的包厢里。周浩摇晃着红酒杯,看着对面一脸谄媚和怨愤交织的陈建军,脸上挂着温和无害的笑容。
“三叔,您消消气。陈默那小子,是有点本事,但也太不念亲情了。”周浩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同情,“我听说,他对他爸妈其实也没多上心?挣那么多钱,好像大部分都砸自己网吧里了?啧,年轻人嘛,贪玩,可以理解,但…总得有人提醒提醒他,什么才是根本,对吧?”
陈建军如同找到了知音,立刻大倒苦水,将陈默如何“不顾亲情”、“有钱不帮自家人”、“导致他失业”的“罪状”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周浩耐心听着,不时点头,眼中却闪烁着算计的冷光。等陈建军说得差不多了,他才慢悠悠地开口:“三叔,您是我长辈,我本不该多嘴。但看您这么憋屈,我也于心不忍。陈默他…毕竟年轻,做事冲动。他那网吧,树大招风啊。听说最近有人眼红,想给他点‘教训’?您说,要是他那边真出了点什么事,自顾不暇,厂里那个位置…是不是还有回旋的余地?”
他话说得隐晦,但意思却赤裸裸。陈建军浑浊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周浩,你的意思是…?”
周浩微笑着,将一份厚厚的信封推到陈建军面前,里面是几沓崭新的百元大钞。“一点心意,给三叔您疏通关系用。至于怎么做…您比我清楚。事成之后,厂里的位置,包在我身上。我父亲,跟你们厂领导,还是有些交情的。”他轻轻拍了拍信封,笑容意味深长。
陈建军看着那信封,又看看周浩那张看似诚恳的脸,内心贪婪和报复的火焰瞬间吞噬了最后一丝犹豫。他一把抓过信封,塞进怀里,咬着牙道:“周浩,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陈默那小崽子,不仁,就别怪我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