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结局以后写完了,剩下的是HE的结局了。雨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坤宁宫的琉璃瓦上噼啪作响。三更梆子刚过,两道黑影贴着墙根滑到偏殿的窗台下,雨水顺着他们的斗笠边缘往下淌,在青砖地上积出两个小小的水洼。
偏殿里透出的烛光忽明忽暗,把窗纸映得发白。一个尖细的男声混着翻纸的沙沙响传出来:"......户部那笔赈灾银子必须在初五前转运出城,苏大人已经安排好了码头的船......"
另一个粗嘎嗓音压低了嗓门:"皇后娘娘那边真能压得住?听说沈后最近查得紧......"
"怕什么!凤印在我们手里,宫里侍卫统领是苏大人的人......"话音突然顿住,窗外的黑衣人对了个眼色,其中一人从腰间摸出枚铜钱,屈指一弹。
"咚"的轻响像是雨滴砸在窗棂上,殿内的说话声戛然而止。片刻紧张的沉默后,脚步声往门窗这边来,门闩"咔嗒"响动的瞬间,两道黑影猛地撞开木门。
"什么人?!"
惊喝声被雨声吞没,刀柄砸在头骨上的闷响格外清晰。沈清澜站在回廊尽头的芭蕉树下,手里捏着枚暖玉棋子,雨水顺着她素白宫装的袖口往下滴,在青石板上晕出深色的痕迹。
小禄子贴着廊柱跑来,斗笠下的脸白得像纸:"主子,都按您的吩咐办妥了。景仁宫、钟粹宫......一共七个地方,抓了二十三人,账本和书信都搜出来了。"
沈清澜把暖玉棋子攥得更紧,玉的温润抵不住指尖的冰凉:"苏婉晴那边动静如何?"
"回主子,长春宫的灯还亮着,侍卫换防比往日多了两拨。"小禄子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落叶,"李公公说,方才看见苏娘娘的贴身宫女抱着个黑漆匣子进了偏殿。"
风卷着雨丝打在脸上,沈清澜突然笑出声。笑声顺着雨势散了开去,惊得檐下躲雨的夜鹭扑棱棱飞起。她转过身子,素白的裙摆在雨夜里划出道清冷的弧线:"去偏殿。"
小禄子扑通跪在水里:"主子使不得啊!苏娘娘毕竟有凤印在身,要是......"
"起来。"沈清澜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你跟着本宫多久了?"
"回主子,奴才从东宫时就跟着您了......"
"那你该知道,本宫想做的事,从来没有做不成的。"沈清澜弯腰从廊下拾起灯笼,烛火在她眸子里跳动,"把东西带上,随本宫去会会这位'哀家'。"
偏殿的门没上闩,轻轻一推就开了条缝。浓重的龙涎香混着墨味飘出来,沈清澜一脚踹开门板,雨声立刻灌了进来,吹得烛火剧烈摇晃。
苏婉晴正跪在八仙桌前,手里捧着个明黄卷轴。听见动静猛地回头,发髻歪斜着,脸上脂粉被汗水冲得一道一道,看见沈清澜手里的匕首,尖叫着躲到柱子后:"来人啊!皇后谋杀皇嗣!"
"别喊了。"沈清澜把匕首插回腰间刀鞘,发出清脆的"咔哒"声,"你的人不是被抓就是倒戈,现在这坤宁宫,能救你的人恐怕还没出世。"
四名侍卫呈扇形散开,刀光在摇曳的烛光里泛着冷光。苏婉晴的身子抖得像筛糠,突然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着的东西举过头顶:"沈清澜你敢动哀家?这是先帝赐的凤印!你谋反不成!"
沈清澜往前走了两步,雨水从她发梢滴落,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她看着苏婉晴怀里那块巴掌大的玉印,突然抬手笑出了声:"凤印?苏婉晴,你拿着块赝品演了这么久戏,不累吗?"
苏婉晴的脸倏地白了,握着印的手紧了紧:"你胡说什么!这是真的......"
"真的凤印边角有处月牙形缺口,是先帝南巡时不慎摔的。"沈清澜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天气,"当年父皇亲手用金箔补的,对着光看能看见里面'永绥兆民'四个小字。你的这个......补的倒是像模像样,可惜金箔太厚,把字都盖住了。"
苏婉晴的手指开始发抖,印玺"咚"地掉在地上,滚到沈清澜脚边。她突然扑过来想抢,被侍卫用刀背挡住,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柱子上。
"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苏婉晴喃喃自语,眼神涣散,突然又像是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那份明黄卷轴抖开,"懿旨!先帝的懿旨在此!立我腹中皇嗣为太子,你敢违抗先帝遗命?"
烛火照在卷轴上,沈清澜看清上面的字迹,突然弯腰捡起地上的凤印,对着那道墨迹重重盖了下去。鲜红的印泥瞬间糊住了字迹,她抬手抓住卷轴一角,轻轻一撕。
"刺啦"声里,明黄的锦缎裂成两半。
"先帝遗诏?"沈清澜把撕裂的卷轴扔在地上,脚踩着那团明黄布料碾了碾,"本宫的父亲是先帝最信任的托孤大臣,先帝弥留之际,本宫日夜守在龙床边,怎么没听过什么立储懿旨?"
苏婉晴的脸彻底没了血色,瘫坐在地上指着沈清澜:"你......你......"
夜雨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坤宁宫的琉璃瓦上噼啪作响。三更梆子刚过,两道黑影贴着墙根滑到偏殿的窗台下,雨水顺着他们的斗笠边缘往下淌,在青砖地上积出两个小小的水洼。
偏殿里透出的烛光忽明忽暗,把窗纸映得发白。一个尖细的男声混着翻纸的沙沙响传出来:"......户部那笔赈灾银子必须在初五前转运出城,苏大人已经安排好了码头的船......"
另一个粗嘎嗓音压低了嗓门:"皇后娘娘那边真能压得住?听说沈后最近查得紧......"
"怕什么!凤印在我们手里,宫里侍卫统领是苏大人的人......"话音突然顿住,窗外的黑衣人对了个眼色,其中一人从腰间摸出枚铜钱,屈指一弹。
"咚"的轻响像是雨滴砸在窗棂上,殿内的说话声戛然而止。片刻紧张的沉默后,脚步声往门窗这边来,门闩"咔嗒"响动的瞬间,两道黑影猛地撞开木门。
"什么人?!"
惊喝声被雨声吞没,刀柄砸在头骨上的闷响格外清晰。沈清澜站在回廊尽头的芭蕉树下,手里捏着枚暖玉棋子,雨水顺着她素白宫装的袖口往下滴,在青石板上晕出深色的痕迹。
小禄子贴着廊柱跑来,斗笠下的脸白得像纸:"主子,都按您的吩咐办妥了。景仁宫、钟粹宫......一共七个地方,抓了二十三人,账本和书信都搜出来了。"
沈清澜把暖玉棋子攥得更紧,玉的温润抵不住指尖的冰凉:"苏婉晴那边动静如何?"
"回主子,长春宫的灯还亮着,侍卫换防比往日多了两拨。"小禄子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落叶,"李公公说,方才看见苏娘娘的贴身宫女抱着个黑漆匣子进了偏殿。"
风卷着雨丝打在脸上,沈清澜突然笑出声。笑声顺着雨势散了开去,惊得檐下躲雨的夜鹭扑棱棱飞起。她转过身子,素白的裙摆在雨夜里划出道清冷的弧线:"去偏殿。"
小禄子扑通跪在水里:"主子使不得啊!苏娘娘毕竟有凤印在身,要是......"
"起来。"沈清澜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你跟着本宫多久了?"
"回主子,奴才从东宫时就跟着您了......"
"那你该知道,本宫想做的事,从来没有做不成的。"沈清澜弯腰从廊下拾起灯笼,烛火在她眸子里跳动,"把东西带上,随本宫去会会这位'哀家'。"
偏殿的门没上闩,轻轻一推就开了条缝。浓重的龙涎香混着墨味飘出来,沈清澜一脚踹开门板,雨声立刻灌了进来,吹得烛火剧烈摇晃。
苏婉晴正跪在八仙桌前,手里捧着个明黄卷轴。听见动静猛地回头,发髻歪斜着,脸上脂粉被汗水冲得一道一道,看见沈清澜手里的匕首,尖叫着躲到柱子后:"来人啊!皇后谋杀皇嗣!"
"别喊了。"沈清澜把匕首插回腰间刀鞘,发出清脆的"咔哒"声,"你的人不是被抓就是倒戈,现在这坤宁宫,能救你的人恐怕还没出世。"
四名侍卫呈扇形散开,刀光在摇曳的烛光里泛着冷光。苏婉晴的身子抖得像筛糠,突然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着的东西举过头顶:"沈清澜你敢动哀家?这是先帝赐的凤印!你谋反不成!"
沈清澜往前走了两步,雨水从她发梢滴落,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她看着苏婉晴怀里那块巴掌大的玉印,突然抬手笑出了声:"凤印?苏婉晴,你拿着块赝品演了这么久戏,不累吗?"
苏婉晴的脸倏地白了,握着印的手紧了紧:"你胡说什么!这是真的......"
"真的凤印边角有处月牙形缺口,是先帝南巡时不慎摔的。"沈清澜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天气,"当年父皇亲手用金箔补的,对着光看能看见里面'永绥兆民'四个小字。你的这个......补的倒是像模像样,可惜金箔太厚,把字都盖住了。"
苏婉晴的手指开始发抖,印玺"咚"地掉在地上,滚到沈清澜脚边。她突然扑过来想抢,被侍卫用刀背挡住,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柱子上。
"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苏婉晴喃喃自语,眼神涣散,突然又像是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那份明黄卷轴抖开,"懿旨!先帝的懿旨在此!立我腹中皇嗣为太子,你敢违抗先帝遗命?"
烛火照在卷轴上,沈清澜看清上面的字迹,突然弯腰捡起地上的凤印,对着那道墨迹重重盖了下去。鲜红的印泥瞬间糊住了字迹,她抬手抓住卷轴一角,轻轻一撕。
"刺啦"声里,明黄的锦缎裂成两半。
"先帝遗诏?"沈清澜把撕裂的卷轴扔在地上,脚踩着那团明黄布料碾了碾,"本宫的父亲是先帝最信任的托孤大臣,先帝弥留之际,本宫日夜守在龙床边,怎么没听过什么立储懿旨?"
苏婉晴的脸彻底没了血色,瘫坐在地上指着沈清澜:"你......你......"
"我什么?"沈清澜蹲下身,烛火在她瞳仁里明明灭灭,"勾结外戚,贪墨赈灾银,假传懿旨......苏婉晴,这些罪名随便一条都够你死十回了。你说,本宫该怎么让你死才好?"
雨声突然变急,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棂上噼啪作响。苏婉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救命稻草,猛地抓着沈清澜的裙角,指甲掐进她的皮肉里:"你不能杀我!我知道楚明翊的秘密!那个让他就算杀了我也绝对不敢公之于众的秘密!"
沈清澜的动作顿住了。她看着苏婉晴脸上那种近乎疯狂的笑容,眉头慢慢蹙起。
"你以为楚明翊真是天命所归的真龙天子?"苏婉晴压低了声音,每个字都带着毒液,"他那个皇位来得根本名不正言不顺!当年先帝属意的根本不是他,是端王!"
窗外的雷"咔"地劈开夜空,把偏殿照得亮如白昼。沈清澜看着苏婉晴因为激动而扭曲的脸,指尖微微发冷。
"是我父亲!是我父亲苏相拿着兵符逼宫,先帝才改了遗诏!"苏婉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楚明翊登基那天晚上,跪在我父亲面前磕了三个响头,答应将来立我为后,立我的儿子为太子!现在他想不认账?我手里有他当年写的血书!"
沈清澜猛地站起身,带得苏婉晴差点扑在地上。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被雨水模糊的宫墙,指尖抵在冰凉的窗棂上。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那个连她红盖头都懒得掀的男人,原来也有这样不堪的过去。
"血书在哪儿?"沈清澜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苏婉晴从发髻里拔出支金簪,在墙壁上摸索着按了一下。"咔嗒"轻响后,一块墙砖弹了出来。她伸手进去摸了摸,掏出个用油布层层包裹的小盒子。
"在这里。"苏婉晴紧紧抱着盒子,像是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只要我把这个交给史官,楚明翊就等着被天下人戳脊梁骨吧!"
沈清澜转身看着那个盒子,突然听见殿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小禄子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主子,陛......陛下他来了!"
苏婉晴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抱着盒子就往门口冲:"陛下救我!沈清澜要杀臣妾灭口!"
楚明翊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玄色龙袍被雨水打湿了一半,墨发贴在额角,脸色阴沉得吓人。看见苏婉晴扑过来,他下意识地想躲,却被她死死抓住了衣袖。
"陛下您看!这是沈清澜逼臣妾交出的凤印!她还要撕毁先帝懿旨!"苏婉晴把地上的碎片和凤印一股脑塞过去,又紧紧抱住那个油布盒子,"还有这个......"
话音未落,她突然惨叫一声。沈清澜不知何时绕到她身后,手里的匕首抵在了她的脖子上,鲜血顺着刀刃缓缓往下淌,滴在明黄的宫装上,像极了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沈清澜你敢!"楚明翊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睛瞬间红了,"放开她!"
沈清澜的刀尖又往里送了半分,苏婉晴疼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再出声。"陛下,"沈清澜看着楚明翊暴雨般的眼神,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臣妾只问一句,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楚明翊的胸膛剧烈起伏着,雨水顺着他的下颌往下滴,在龙袍上洇开深色的痕迹。他看着沈清澜,看着她素白脸上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突然想起五年前那个新婚夜。
她穿着大红嫁衣坐在床边,红盖头安安静静地垂着。他喝醉了酒闯进来,手里还攥着那个小宫女掉落的香囊,看见她端端正正的样子就觉得碍眼,恶声恶气地说:"别以为当了太子妃就能高枕无忧,本王心里从来没有你。"
那时她是什么反应来着?好像是沉默了很久,然后慢慢抬起头,手里拿着份和离书。烛光下她的眼睛很亮,像是淬了冰:"殿下登基之日,便是臣妾离宫之时。"
原来那时候她就已经准备好了离开。
"说话!"沈清澜的声音冷了几分,匕首又往下压了压。
苏婉晴的血顺着脖颈流进衣领,她颤抖着说:"陛下救我......血书......"
"住口!"楚明翊厉声喝道,眼神落在沈清澜脸上,那是种混杂着愤怒、慌乱和某种他自己都说不清的情绪的眼神,"沈清澜,你究竟想干什么?"
"臣妾只想知道真相。"沈清澜迎上他的目光,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失望,"楚明翊,你这个皇帝当得,到底干不干净?"
最后那句话像把锥子,狠狠扎进楚明翊心里。他突然往前一步,龙袍带起的风掀动了沈清澜额前的碎发:"是不是又怎么样?朕现在是大楚天子!你以为把这些抖出去,对谁有好处?"
"对臣妾没什么好处。"沈清澜轻轻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彻骨的寒冷,"但对天下苍生有好处。至少他们该知道,自己奉的是个什么样的君主。"
"你敢!"楚明翊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沈清澜,你别忘了你是大楚的皇后!你的家族......"
"我的家族如何?"沈清澜打断他,眼神冷得像冰,"当初沈家把我嫁进宫,是为了什么,陛下心里不清楚吗?现在苏相倒了,沈家装聋作哑,我们都不过是彼此利用的棋子罢了。"
她慢慢松开匕首,苏婉晴瘫软在地,捂着流血的脖子大口喘气。沈清澜转身看向楚明翊,唇边勾起抹极淡的弧度:"这个皇后,臣妾不当了。明日早朝,臣妾自会请旨废后。"
楚明翊的瞳孔骤然紧缩,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抓住她的手腕:"你说什么?"
他的力道太大,捏得沈清澜的手腕咯吱作响。她疼得皱起眉头,用力想甩开却挣脱不开:"楚明翊你放手!"
"废后?"楚明翊的眼睛红得吓人,像是要滴出血来,"沈清澜,你想都别想!你是朕的皇后,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
沈清澜看着他狰狞的样子,突然觉得好笑。她反手抓住他的手臂,指尖用力掐进他的皮肉里:"陛下这是做什么?强买强卖吗?当年臣妾递和离书的时候,陛下可不是这个态度。"
"那不一样!"楚明翊像头失控的野兽,猛地把她拽进怀里,湿热的呼吸喷在她脖颈上,带着浓重的酒气和龙涎香,"那时候......"
话音突然顿住。他感觉到怀里的身体瞬间僵硬,然后像条泥鳅一样滑了出去。沈清澜站在三步开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匕首,刀尖正对着他的胸口。
雨水从殿门外灌进来,打湿了她的鬓发。她的脸色苍白,眼神却亮得惊人,像黑夜里燃烧的星辰:"楚明翊,你弄清楚。五年前是我沈家送你登上的那个位置,现在我沈清澜想离开,谁也拦不住。"
楚明翊死死盯着她,胸腔剧烈起伏。这个女人,他明明一直忽略她,冷落她,为什么看到她拿着匕首对准自己的时候,心口会这么疼?为什么一想到她要离开,他就控制不住地想毁灭一切?
"没人能从朕身边逃走。"楚明翊的声音低沉沙哑,像磨着砂纸,"从来没有。"
他突然猛地往前扑去,沈清澜反应极快地侧身避开,匕首划过他的龙袍,留下道长长的口子。两人在狭小的偏殿里缠斗起来,打翻了烛台,碰倒了花瓶,瓷器碎裂的声音在雨声里格外刺耳。
沈清澜毕竟是女子,力气渐渐不支。楚明翊瞅准机会抓住她的手腕,反手将她按在柱子上,膝盖抵着她的小腹,另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咳咳......"沈清澜被勒得喘不过气,脸色瞬间变得青紫,手里的匕首"当啷"掉在地上。她看着近在咫尺的楚明翊,那双总是冷漠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惊涛骇浪。
"说你不走了。"楚明翊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沈清澜,说你留下来,朕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沈清澜用力咳嗽着,抓住他的手想掰开,却徒劳无功。窒息感越来越强,她的视线开始模糊,却偏偏看清了楚明翊眼睛里的恐慌。
真是可笑。高高在上的帝王,也会恐慌吗?
她突然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抬腿撞向他的膝盖。楚明翊吃痛松手,她趁机滑落在地,捂着脖子剧烈咳嗽,脖子上留下几道清晰的指痕,像条红色的项链。
"楚明翊......"沈清澜抬起头,眼神冷得像淬了毒的冰,"你真是让我恶心。"
楚明翊僵在原地,那句话像把冰锥狠狠扎进他心口。他看着地上那个脸色苍白、脖颈带伤的女人,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把她弄丢了。
从很久很久以前,也许就是五年前那个他连红盖头都懒得掀的新婚夜,也许是更早的时候,在他没注意到的某个瞬间,这个女人就已经刻进了他的骨血里。
而他现在才发现。
沈清澜扶着柱子慢慢站起来,捡起地上的匕首。她走到苏婉晴面前,看着那个还在发抖的女人,突然抬脚踩住了她抱着的油布盒子。
"啊!不要!"苏婉晴尖叫起来。
沈清澜没理她,弯腰从靴筒里摸出个小巧的火折子,吹亮了凑过去。火光照亮她苍白的脸,也照亮了楚明翊惊恐的眼睛。
"沈清澜不要!"楚明翊嘶吼着扑过来。
火苗落在油布上的瞬间,沈清澜猛地后退。橙红色的火焰立刻吞没了那个盒子,也吞没了楚明翊最后的恐慌。他呆呆地看着那团跳动的火焰,看着那些足以颠覆他帝位的秘密化为灰烬。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清澜走到他面前,把匕首塞进他手里,刀尖对准自己的胸口:"陛下,凤印是假的,懿旨是假的,血书也没了。现在你可以名正言顺地杀了臣妾,就说臣妾意图谋反,证据确凿。"
楚明翊看着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又看着沈清澜毫无畏惧的眼睛,突然想起五年前那个夜晚。她也是这样,平静地递上和离书,平静地说要离开。
那时候的他,以为这只是她欲擒故纵的把戏。
现在他才知道,她从来没有开玩笑。
雨还在下,噼啪地打在窗棂上,像是谁在外面哭。偏殿里一片狼藉,地上是破碎的瓷器,燃烧的灰烬,还有苏婉晴压抑的啜泣声。
沈清澜转身走向门口,素白的裙摆在地上拖拽着,留下道蜿蜒的水痕。她的背影单薄而决绝,没有一丝留恋。
楚明翊站在原地,握着匕首的手不住颤抖。他看着那道越走越远的背影,突然明白了什么。
有些东西,一旦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未完待续]沈清澜的靴尖碾碎了地上的明黄锦缎,雨声顺着檐角汇成水线,在门槛前积成小小的溪流。她转身时,发梢滴落的水珠正好溅在楚明翊紧握的拳头上,冰凉的触感让他猛地回神。
"传旨。"沈清澜的声音穿过雨幕,清晰地落在廊下侍卫耳中。小禄子慌忙从怀里掏出早已拟定好的懿旨,展开时手还在抖:"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等等!"楚明翊突然出声,玄色龙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看着沈清澜素白的背影,突然想起三日前御书房的情景。当时他烦躁地批阅奏折,苏婉晴派人送来一碗燕窝,碗底沉着几粒红色的丹砂——那是南疆秘传的 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