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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偷盗

决战河山之青山为证

赵家寨游击队驻地的大院里,张四福站在人群中间,穿着土灰色的粗布衣裳,肩膀微微耸起,脸上带着几分得意的神情。

张四福如今见了二狗子,朝他们背后喊一声——‘川军来了!’这一嗓子可好,吓得那帮家伙屁滚尿流,窝了一裤子!

围坐的人群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唯有吴德庆坐在台阶上,依旧一脸沉稳,眉宇间透出些许忧虑。

李长生就是啊!这些二狗子一听到川军来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叶嘉明不仅如此,他们比鬼子还怕咱们呢!

吴德庆(吴德庆抬头,语气平淡)枪攒了多少把子?

李长生长枪92把,还有4把短的!

吴德庆钢盔帽子呢?

叶嘉明钢盔15顶,二狗子的帽子倒是收了100多个!营长,你就放心吧,49路军那帮人肯定撵不上咱们。现在到咱这儿报名的人多得很,乌拉乌拉的,都挤不下了!

吴德庆(吴德庆听了,嘴角浮现一丝笑意,却很快隐去,只是摇了摇头)咱们这队伍啊,是越来越壮大了。

话音未落,潘六斤和两名川军士兵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走进了院子。

潘六斤(潘六斤咧嘴一笑)我们回来啦!

吴德庆炮还了没有?

潘六斤(潘六斤脸上难掩兴奋)还了!还了!你姨父还表扬咱们了呢!

吴德庆表扬啥呀?

潘六斤团长说咱们这次行动干得漂亮,还说要给你们记大功呢!

吴德庆又给咱们画大饼。(吴德庆轻叹一口气,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唉,要是这炮在就好了。这可是咱队伍的脸面呀!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连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张四福营长,这团长啊,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奖状又当不了饭吃!

胡天禄(胡天禄瞥了他一眼)咋的?你还想要总司令给你发个大活人不成?

吴德庆既然真炮没戏,那咱们就弄一个假的!

叶嘉明(叶嘉明愣了一下)假的吗?(随即疑惑地看着吴德庆)

过了一会儿,吴德庆,胡天禄,潘六斤很快来到村里的木匠铺。木匠铺建在一座低矮的茅草屋内,门口挂着褪色的红布帘子,里面传出锯木头的沙沙声。一进门,便能闻到刺鼻的木屑味儿。几个木匠正忙碌着,有人用刨子推平木板,有人拿着刷子给做好的物件上漆。

什么都是(掌柜的迎出来,满脸堆笑)长官,你看这做得像吗?

吴德庆迈步靠近,仔细打量着眼前这尊用木头仿制的92式步兵炮。它虽然粗糙,但外形竟与真炮相差无几。他不禁点了点头

吴德庆哎哟,不错,挺像回事儿!

潘六斤(潘六斤伸手戳了戳炮筒,嗤之以鼻)像啥玩意儿像啊?这就弄了个大坯子!(他用力一敲炮筒,炮筒竟然松动了)

吴德庆你个瓜娃子,你以为小鬼子像你那样趴跟前瞅啊?远远往山上一摆,这小鬼子见了,脚杆子直打颤!再说,这东西轻便,跑起来也快!回头给兄弟们一说,有了这玩意儿,咱们比中央军还中央(说完,他抬起手,狠狠拍了一下炮筒——结果炮筒“咚”地掉落在地上)

吴德庆愣在原地,低头看着掉在脚边的炮筒,半晌才缓缓弯腰捡起来,看向掌柜的,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无奈和埋怨

吴德庆你就不能做结实点?

什么都是(掌柜的连忙赔笑)哎呀,长官,不好意思,这木头没做好,我修一下

铜雀庙院子里,天色昏沉,村民们三五成群地站在庙前,手握红缨枪或长刀,脸上写满了紧张与不安。

徐大孬和一个穿蓝色棉衣的村民急匆匆地跑来,到了庙门口,两人停下喘息,目光交汇间透着心虚。而庙内的情形则更加压抑:孙成海坐在太式椅上,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如同外面的天气;他身旁站着黄二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黄二愣(黄二愣率先开口,但带着隐隐的责备)人呢?跑哪儿去了?

徐大孬(徐大孬低下头,嗫嚅着回答)拦了,没拦住。

黄二愣(黄二愣伸手抠了抠头发)怎么光你们两个回来了?其他人呢?

徐大孬跑了!他们说川军那里有大炮,鬼子的炮楼见一个烂一个,就跑到赵家寨去了。

黄二愣(黄二愣顿时瞪圆了眼睛,质问道)俺不是跟你说了吗?以后见到谁敢跑,你就一枪打死一个不行吗?

徐大孬(徐大孬满脸委屈)唉呀,二愣哥,这又不是鬼子,俺咋下得去手啊!

听到这里,孙成海猛地一拍桌子,他缓缓站起身,撸起袖子,露出结实的臂膀,脸上怒意渐浓。

孙成海这川军哪来的大炮了,他们啥时候有的?

徐大孬(徐大孬缩了缩脖子)俺也不知道,俺也没见过啊!

孙成海(孙成海转身拿起香案上的南部十四手枪,眼神凌厉如刀)弟兄们,给俺抄家伙,咱们去曲阜县打一仗!让这帮四川人知道,整个齐鲁地界谁才是真正的爷们儿,轮不到他们这种外乡人在咱这地盘撒野!

黄二愣(话音未落,黄二愣已经冲上前,双手拦住他的去路,急切道)哎呀,大当家的,打不得呀!你这是去送死啊!

孙成海(孙成海怒目圆睁)送死?那总比憋死强吧!俺孙成海会怕吴德庆那小子?

徐大孬大当家的,这吴德庆可鬼精得很,你未必是他的对手啊!

孙成海(孙成海冷笑一声)哼!俺孙成海岂会怕他!眼看还有一周时间,这一月里我们连屁都没放过一次。与其被这帮川蛮子堵在门槛上臊死,还不如跟小鬼子拼个鱼死网破!

他话未说完,黄二愣和徐大孬连忙拉住他,一人一边喊着

黄二愣大当家的,大当家的!冷静啊!

黄二愣俺跟你说,你看现在鬼子和汉奸就像未出阁的小媳妇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咱们就算硬攻到人家炮楼底下,除了糟蹋几个子弹之外,又能有什么用呢?

孙成海(孙成海一把推开黄二愣)你个猪脑子!他们不是有那什么破大炮吗?想想看,咱要是不去,他们不是更猖狂了吗?

黄二愣(黄二愣一脸无奈)大当家的,咱们没那家伙事儿啊!人家有炮啊!

孙成海(孙成海盯着黄二愣,眼神逼人)那你说咋办?

黄二愣俺……俺……俺正想着呢

孙成海(孙成海盯着徐大孬,眼神逼人)那你说咋办?

徐大孬(徐大孬挠了挠头,支吾道)俺……俺还没想出来。

孙成海(孙成海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拽住这两个人的衣领)你们两个笨死的,就知道吃!(松开之后,他大步走到庙门口,指着那些瑟缩的村民们,嗓门提高八度)都他娘的给我想!今天黑了,谁要是想不出一个有用的法子,都不许吃饭,也不许睡觉!七天之后丢的可不是老子一个人的脸!

村民们面面相觑,不敢吱声,只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孙成海撂下狠话后,气呼呼地回到庙内,胸膛起伏不停。

夜晚的庙宇笼罩在一片沉寂的黑暗中,只有几盏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将四周的佛像映照得朦胧而肃穆。

黄二愣和徐大孬急匆匆地冲进了庙堂

黄二愣(黄二愣满脸兴奋)当家的,俺想出来咧,俺想出来咧!

孙成海原本正躺在床上休息,听到这话猛地坐直了身子,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转头看向黄二愣,一脸期待

孙成海快说快说!

徐大孬当家的,俺和二愣哥商量了一下,俺们打算第二天早上进攻鬼子的炮楼子!

孙成海第二天早上?这是为啥?

黄二愣因为俺寻思着啊,这个晚上,那些狗日的都该睡觉咧!鬼子的炮楼子里虽然还有伪军守着,但外头巡逻的人指定都歇了!咱就趁这个时候悄悄摸过去,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

徐大孬对啊,当家的,咱几个人加上兄弟们的速度快得很,只要行动隐蔽点儿,没准能把他们打懵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孙成海盯着两人,细细思索了一阵,嘴角渐渐勾起一抹笑意。他缓缓站起身,走到两人面前,目光炯炯地说道

孙成海好主意,就这么干!

第二天,曲阜县的日伪军炮楼矗立在土坡上,墙皮斑驳,射击口黑洞洞地对着四周。炮楼三楼,伪军们围坐在木桌旁,桌上摆着粗瓷碗,碗里是黑乎乎的高粱饼和几棵蔫黄的咸菜。

伪军中尉啃了口高粱饼,没嚼几下就吐在地上,他眉头拧成疙瘩,骂道

伪军队长我呸呸呸呸,这他妈也配叫吃食?又硬又糙的,跟啃柴禾似的,拉嗓子不说,还拉不出屎来(说着抓起桌边一个酒坛,往碗里倒了些浑浊的酒)

旁边的伪军士兵们也埋着头啃饼,动作机械。一个瘦高个伪军咬着饼,腮帮子费力地动着,嘟囔道

伪军士兵这日子啥时候是头?天天啃这玩意儿,嘴里都快淡出腥味了。

伪军士兵(另一个矮胖伪军端起缺把的粗瓷碗,喝了口凉水)可不是嘛,守这炮楼跟坐牢似的,人都快闷发霉了。

伪军士兵(射击口旁的伪军突然回头,声音发紧)头儿,下面有动静!来了一大帮人,看着五大三粗的,不像是善茬。

伪军队长(伪军中尉放下酒坛,几步凑到射击口,眯眼往下看了看,眉头紧锁)这帮土包子凑啥热闹?

伪军士兵(一名年轻的伪军士兵)打不打?

伪军队长(伪军中尉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压低声音)打个屁!忘了西里庄的皇军和弟兄怎么死的吗?待着别动,他们折腾不出啥花样。

炮楼外的草丛有半人高,孙成海蹲在草丛里,身后的人都猫着腰,草叶的影子在他们脸上晃来晃去。

孙成海(孙成海盯着炮楼,低声道)都把家伙备好,别出声。

村民们解开麻袋,里面的武器五花八门:老式三八步枪的枪托磨得发亮,土枪的枪管锈迹斑斑,还有人握着削尖的木棍。

炮楼顶,两名日军士兵正扭动着身体,军靴在楼顶的铁板上蹭出沉闷的声响。他们的军帽歪在一边,动作笨拙又夸张,像是在发泄什么。

黄二愣(黄二愣扒着草茎往上看)这俩鬼子瞎蹦跶啥?

李狗剩(李狗剩也探头)看着疯疯癫癫的,怕不是喝多了?

徐大孬当家的,我看这俩鬼子八成是发酒疯。

孙成海(孙成海没回头,眼睛死死盯着炮楼门)管他们干啥,反正活不长了。(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弟兄们,准备!我喊冲,就跟我上!

村民们纷纷举着武器,手臂因紧张而微微颤抖。

孙成海冲啊(孙成海大喊一声,率先冲了出去)

村民们紧随其后,喊着号子往前冲。

伪军队长(炮楼里,伪军中尉正举着望远镜)他们还真敢冲?(他将望远镜扔在桌上)都给老子打!

炮楼里的枪声骤然响起,子弹擦着空气飞过,带起尖锐的破空声。

村民们哪见过这阵仗,瞬间慌了神。有人被子弹打中,闷哼着倒地;有人吓得扔了武器,抱着头往回跑;还有人慌不择路地躲到围墙后、水沟里,嘴里直喊爹娘。

孙成海凭着一股蛮劲,硬是冲到了炮楼门前,他背靠着冰冷的墙,大口喘着气,眼神却依旧凶狠。

炮楼顶的日军士兵见状,一个抓起步枪射击,另一个操纵起大正十一式机枪,“哒哒哒”的枪声震得炮楼都在颤。子弹像雨点般落在空地上,泥土被不断掀起。

躲在各处的村民缩着身子,大气不敢出,刚才的冲劲荡然无存。这四十九路军,终究是些没经过训练的村民,哪扛得住这般火力?孙成海靠在门上,看着四散的人群,脸上的狠劲慢慢褪去,只剩下一丝茫然。

炮楼的木门是铁皮包着的,边缘锈得发黑,孙成海用肩膀猛地撞上去,门板纹丝不动,反震得他胳膊发麻。他揉了揉发疼的额头,咬着牙又撞了两下,门依旧死死嵌在门框里,只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楼顶的日军士兵见状,一个端着大正十一式轻机枪,另一个嘶吼着

日军士兵手榴弾用意する

日军士兵摸出颗九七式手雷。他拔掉保险栓,在手雷顶部往墙面上重重磕了一下,手臂一扬,手雷在空中划出道弧线,朝着村民们藏身的围墙后落去。

“轰隆”一声炸响,硝烟裹着尘土腾空而起。一个躲在墙后的村民来不及反应,瞬间被气浪掀飞,落在地上时已是血肉模糊。

孙成海见状红了眼,不再撞门,从腰间拔出南部十四手枪,对着一楼的射击孔连开几枪。可一楼本就没什么伪军,子弹只打在空荡的砖石墙上,溅起几片碎屑。

楼顶的日军探出头,见他在下面射击,转身抱起个装满沙土的麻袋,狠狠朝下一扔。孙成海猛地侧身躲开,沙袋“砰”地砸在地上,尘土溅了他满脸。他抹了把脸,抬枪对准楼顶的机枪手,扣动扳机——子弹正中对方脖颈,那日军哼都没哼一声,仰面栽倒。

另一个日军慌了神,抱起旁边一个酒坛子就往下扔。孙成海敏捷地闪开,酒坛子在地上摔得粉碎,酒水混着陶片流了一地,空气中飘起股劣质烧酒的味道。

孙成海小鬼子,玩阴的是吧!(孙成海骂着,朝围墙后喊)二愣!机枪手解决了,快带人上来!

黄二愣(黄二愣从墙后探出头,挥着手喊)快快!跟上!

几个胆大的村民攥着武器,跟着他往炮楼冲。可楼顶的日军已经抓起机枪,对着他们扫来,子弹像割草似的扫过,冲在前面的村民瞬间倒下,惨叫声刺得人耳朵疼。

李狗剩快撤快撤

李狗剩哭喊着,扭头就跑。村民们本就没什么章法,见状纷纷溃散,连滚带爬地往回躲。

孙成海贴着墙根,举枪朝楼顶射击,可扳机扣到一半就卡住了——南部十四卡壳了。他气得把枪往地上一摔,枪身磕在石头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黄二愣(黄二愣在围墙后喊,声音带着哭腔)当家的,快撤吧!弟兄们折了一半多,再耗下去全得交代在这儿!留的羔羊在,不怕没羊吃!

孙成海(孙成海咬着牙,最终狠狠一跺脚)撤!都给老子撤(他捡起地上的手枪揣回腰间,转身就往沟里跑)

村民们跟在他身后,跌跌撞撞地冲进沟里,贴着土壁喘粗气。孙成海扶着沟壁,胸口剧烈起伏,脸上的泥和汗混在一起,眼神里又恨又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炮楼顶上的日军仍在扫射,枪声在空旷的土坡上回荡。

回到铜雀庙的院子里,孙成海站在香炉前,猛地将手里的镰刀扔了进去,铁镰撞击铜炉,发出刺耳的响声。

孙成海(他声音嘶哑,满是不甘)这帮小鬼子,咋就这么难打!老子堂堂四十九路军大当家,连个炮楼子都拿不下来,晦气!弟兄们还剩多少人了?

徐大孬当家的,还剩四十二个人。

孙成海(孙成海身子一僵,猛地回头,眼里满是难以置信)才……才四十二?一下子折损了一半还多!(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扶住香案边缘)罢了,都散了吧。明儿个我自个儿去找川蛮子算账。

黄二愣(黄二愣赶紧上前,拉着他的胳膊声音带点哭腔)大当家的,您可不能这么干!不就是输了一场仗吗?有啥大不了的!要走咱们一起走,让川蛮子找不着影!

徐大孬是啊当家的,你一个人出去太危险,咱们一起走,好歹有个照应。

李狗剩大当家的,您可得三思啊,一起走才放心。

孙成海(孙成海苦笑一声,眼角泛红)我孙成海这辈子没服过谁,今天算是栽到那帮川蛮子手里了!要是当了缩头乌龟,还不如死了算了。大家都走吧,到了外面,别辱没了咱们四十九路军的名声。

黄二愣、徐大孬、李狗剩对视一眼,齐齐跪在地上

李狗剩俺们不走,誓死追随大当家的!

孙成海你们这是何苦?我孙成海何德何能,得你们这般忠心……(他上前一把扶起三人,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滚了下来)

黄二愣(黄二愣抱着孙成海的胳膊,哽咽道)咱们兄弟们出生入死,就没想过分开!死也要死在一起!

徐大孬和李狗剩也跟着点头,泪水止不住地流。

李狗剩(李狗剩突然抬起头,眼里闪着光)诶,当家的,俺想到一个办法!

黄二愣(黄二愣正哭着,闻言推了他一把)你能有啥办法?别添乱!

李狗剩咋是添乱呢?俺这办法,准能赢他们!

孙成海(孙成海止住泪,盯着李狗剩)狗剩,你真有办法?别骗俺,俺可就指望你了。

李狗剩俺骗谁也不能骗当家的啊!是真有办法!

赵家寨川军游击队的驻地院子里,几张门板拼起的长桌上,摆着粗瓷大碗,碗里盛着浑浊的烧酒,还有几盆炖得冒热气的肉,油星子浮在汤面上,香气混着烟火气在院子里弥漫。

潘六斤(潘六斤站在桌旁,手里拎着顶伪军军帽)这是第七十三顶!

什么都是(院子里的村民和士兵齐声应和)七十三!

潘六斤(他又从身后的麻袋里掏出一顶,举得更高)七十四!

什么都是(村民们喊声更响了)七十四!

潘六斤(最后,潘六斤将麻袋底朝天一倒,一百多顶军帽滚落地上,他拍了拍手)没了!一共一百一十五顶!

胡天禄(胡天禄笑得眼角堆起褶子,手里的烟袋锅晃了晃)加上之前的十八顶鬼子钢盔,这下可够四十九路军那帮人瞧的!

张四福(张四福蹲在长凳上,啃着块肉骨头,含糊道)孙成海他们见了,保准得把眼珠子瞪出来!

村民们和士兵们举着农具、端着枪欢呼起来,有人把枪举过头顶,枪栓碰撞的声响混着笑闹声,震得火把火星直往下掉。

吴德庆(吴德庆端着酒碗,问潘六斤)大个子,现在有多少杆枪了?

潘六斤(潘六斤掰着手指头数)我刚点过,长枪短枪加起来,一百二十八杆!

吴德庆(吴德庆将酒碗往桌上一放)要得,弟兄们,明儿个这局,咱们赢定了,明天咱们好好看看49路军这副哭丧脸

什么都是(众人的欢呼掀翻了屋顶似的)赢定了!

胡天禄把那木头大炮往山上一架,啥也不用多说,鬼子二狗子见了就得跪下来投降!

吴德庆胡老哥这主意妙!这话要是让孙成海的人听见,估计得吓破胆。

院子里爆发出一阵哄笑,火把的光在众人脸上晃,映得每个人眼里都亮闪闪的。

吴德庆咱们现在有多少人马了?

话音刚落,院门口的帘子被掀开,烟绯领着三个村民跑了进来

烟绯庆哥!有三个兄弟来投靠咱们!算上他们,一共八十二个人!

吴德庆(吴德庆眼睛一亮,往起一站)好!好!好!忙活这一个月,咱们川军游击大队越来越壮实了!明儿就让孙成海他们看看,谁才是真本事!酒!肉!今儿个敞开了造,管够!

众人的欢呼更响了,有人已经抓起酒坛往碗里倒,酒洒在桌上,顺着木纹往下淌。

潘六斤(潘六斤跳上长凳,举着酒碗喊)大伙儿吃好喝好,明儿个好好会会四十九路军那帮人!

喊声此起彼伏,长桌旁的人举杯碰在一起,酒溅出来,落在衣襟上也没人在意。

然而,没人留意到,烟绯带来的三个村民里,最后那个穿着灰布褂子的汉子,悄悄把帽檐往下拉了拉,遮住了大半张脸——正是徐大孬。他低着头,眼角的余光飞快扫过院子里的枪和人,手指紧张地攥着衣角。

吴德庆(吴德庆正和胡天禄碰碗,仰脖灌了一大口酒,抹了把嘴)兄弟们就一句话,照死了喝!

众人齐声应着,碗盏碰撞的脆响、笑闹声、歌声混在一起,像一锅沸腾的热水。

潘六斤(潘六斤扯着嗓子喊)倒酒!都满上!

烟绯(烟绯拎着酒坛,给吴德庆续上酒)庆哥,酒来了。

吴德庆(吴德庆接过碗,冲她笑了笑)谢了烟绯妹子。(他转身举杯,对着满院子的人高声道)今晚不醉不归!

众人举杯相碰,仰头饮尽,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流,滴在胸前的衣襟上,晕开深色的印子。院子里的欢声笑语裹着火药和酒肉的气息,飘出老远。

酒过三巡,长桌上的酒坛空了大半,肉盆见了底,村民和士兵们带着醉意,互相搀扶着回屋休息,鼾声很快在各个角落此起彼伏地响起。

吴德庆脸颊通红,脚步虚浮,被烟绯半扶半搀着。他胳膊搭在烟绯肩上,嘴里含混地嘟囔

吴德庆烟绯妹子,今晚……嗝……痛快……

烟绯(烟绯扶着他往屋走,轻声道)庆哥,你喝多了,我扶你回房歇着。

吴德庆(吴德庆晃了晃脑袋,勉强站稳)好……好啊……你可得扶稳了……

进了屋,烟绯把他扶到炕边,吴德庆一沾枕头就瘫了下去,嘴里还在念叨

吴德庆烟绯妹子……你真好看……比咱四川的芙蓉花还好看……

烟绯(烟绯红了脸,帮他脱了皮靴,拉过被子盖在他身上)庆哥,好好睡吧。

吴德庆趴在炕上,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渐渐沉入睡乡,呼噜声均匀地响起。烟绯坐在床边,看着他熟睡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温柔,轻轻给他掖了掖被角,这才起身轻手轻脚地离开。

到了半夜,院子里静得能听见虫鸣。三个黑影从柴房后面溜了出来,正是徐大孬、李狗剩和黄二愣。他们猫着腰,借着月光往堆武器的墙角摸——孙成海和吴德庆赌的是“一月之内,谁杀的日伪军多、缴获多,曲阜地界就听谁的”,而军帽、钢盔正是计数的凭证。这三人此番前来,便是要偷些枪和帽子,帮孙成海凑数。

徐大孬动作最麻利,先往怀里塞了十几顶伪军军帽,又抓起两把长枪往肩上一挎;李狗剩顶着两顶日军钢盔,怀里也抱得满满当当;黄二愣紧张得手心冒汗,好不容易才拎起三杆枪,跟在后面踮脚快走。

三人抱着帽子挎着枪刚溜到吴德庆的窗下,屋里突然传来一声怒喝

吴德庆孙成海——

三人吓得浑身一僵,像被钉在原地,怀里的帽子差点掉下来。黄二愣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徐大孬赶紧伸手扶住他。

吴德庆(屋里,吴德庆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你他娘的服不服老子!

三人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出。李狗剩壮着胆子,用唾沫沾湿手指,往窗纸上戳了个小洞,眯眼往里瞧——只见吴德庆躺在床上,眉头皱着,还在醉话里较劲

徐大孬松了口气,冲两人摆了摆手。李狗剩压低声音:“走!快走!”三人蹑手蹑脚地溜出院子,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吴德庆孙成海,你个孙子……嗝……老子最擅长杀猪……这回老子赢定了!

第二天一早,赵家寨的寂静被一声怒吼撕破

吴德庆我日他奶奶的亲娘舅!

院外树上,一只闭着眼打盹的猫头鹰被惊得扑棱棱飞起,翅膀扫过树叶,落下几片晨露。

胡天禄和叶嘉明蹲在地上,正对着一堆军帽和钢盔点数,脸色越来越沉。三十多名川军士兵站成一排,低着头不敢吭声,晨光在他们脚下投下长长的影子。

吴德庆(吴德庆站在院子中央,昨夜的醉意全消,只剩下怒火)一个个睡得跟死猪似的!门口连个放哨的都没有!家让人偷了,还在梦里打呼噜!

国军士兵(一个年轻士兵小声嘟囔)不是你昨晚说……让大家照死了喝吗……

吴德庆(吴德庆眼睛瞪得通红)老子让你们喝酒,没让你们喝得烂醉如泥,连岗都不守!潘六斤,枪还剩多少?

潘六斤(潘六斤掰着手指头数完,声音发闷)还剩八十二杆。

吴德庆帽子和钢盔呢?

胡天禄(胡天禄把手里的钢盔往地上一扔)鬼子钢盔剩十个,伪军帽子剩五十二个!

吴德庆啥?少了这么多?

潘六斤(潘六斤气得直跺脚)奶奶的,肯定是四十九路军那帮龟儿子干的!明里干不过,就来暗的使诈!

胡天禄(胡天禄攥着拳头)这群王八犊子,下三滥的玩意儿!走,找他们说理去!

士兵们纷纷抄起家伙,就要往外冲。

吴德庆(吴德庆厉声喝止)都站住!(他转向胡天禄)胡老哥,这时候去找他,有用吗?

胡天禄(胡天禄愤愤不平)那咋办?眼睁睁看着他们偷东西耍赖?老子非抽死他们不可!

吴德庆枪上有记号吗?去了人家不认,咱们拿什么说嘴?

胡天禄(胡天禄急得吼了起来)那也不能吃这哑巴亏!

吴德庆(吴德庆眉头紧锁,踱了两步)胡老哥,别急。都是抗日的队伍,咱们自己掐架,像什么样子?传出去,还不让鬼子汉奸笑掉大牙?

胡天禄(胡天禄愣了愣,气呼呼地说)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吴德庆收拾家伙,奔铜雀庙,见机行事。

胡天禄、张四福、李长生、任伍六等人不再多言,迅速收拾好剩下的枪和帽子。五个人跟着吴德庆往铜雀庙赶,晨光洒在他们身上,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股紧绷的怒气。

铜雀庙的院门口,两列村民握着红缨枪、长刀站得笔直,枪缨在风里微微颤动。黄二愣、徐大孬、李狗剩站在香案侧旁,眼神躲躲闪闪——因为他们藏着昨夜偷来的军帽和武器,生怕吴德庆一行人看出破绽,脚底下不自觉地往柱子后挪了挪。

孙成海坐在香案前的太师椅上,他翘着二郎腿,手里转着那把南部十四式手枪,嘴角挂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

孙成海(孙成海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股子较劲的意味)这一个月里,四川人在咱山东地界上倒是风光得很啊。

吴德庆站在院子中央,身后的胡天禄、张四福,任伍六,李长生背着枪,怀里抱着叠得整齐的军帽。

吴德庆那是,咱们是真刀真枪跟小鬼子干!不像有些人,窝在窝里不挪窝,捡了便宜还在这儿充大辈!

黄二愣(黄二愣猛地端起枪)你他娘的说啥!

孙成海二愣。(孙成海抬手按住他的枪杆,目光扫向吴德庆)说吧,今儿个来,到底啥事儿。

吴德庆(吴德庆往前迈了半步,下巴微扬)孙大当家,明人不说暗话。我那儿丢了些军帽和枪,被某些歹人摸走了——这事儿,想必你不知情吧?

孙成海(孙成海把枪往腰间一插,站起身)哦?吴大队长怀疑是我偷的?行啊,那家伙事儿亮出来,比比就是!

吴德庆请孙大当家的过目

吴德庆一挥手,胡天禄等人立刻将怀里的军帽、枪往地上一摆,枪支撞在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孙成海这边,黄二愣也赶紧招呼人把东西搬出来,堆在对面。

李长生、潘六斤和徐大孬、李狗剩分别蹲在两边,手指点着枪和军帽,嘴里小声数着。吴德庆和孙成海都盯着地上的物件,孙成海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枪套,吴德庆则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

孙成海(孙成海不耐烦地催了一句)数完没有?

黄二愣(黄二愣直起身,声音带着得意)当家的,长枪一百二十杆,伪军军帽一百顶,鬼子钢盔十顶!

胡天禄四十九路军长枪九十八杆,短枪四把!伪军军帽一百零二顶,鬼子钢盔八顶!

孙成海(孙成海眯起眼)数一样,咋算输赢?

吴德庆(吴德庆往前一步,语气针锋相对)那就再比比别的!

孙成海(孙成海指着吴德庆)老子今儿个就跟你好好比!

另一边,赵家寨川军游击队的院子里,吴德明跌跌撞撞地跑进来。烟绯和叶嘉明刚从屋里出来,见他慌慌张张的,烟绯连忙迎上去

烟绯你是……

吴德明(吴德明喘着气,话都说不连贯)我是你们长官他弟!我哥呢?出大事了!快带我找他!

烟绯(烟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德明?德庆哥去铜雀庙了。(她看吴德明急得满脸通红,赶紧拉上叶嘉明)走,我们带你去找他!

三人快步出了院子,往铜雀庙的方向赶去,路上的尘土被脚步扬起,落在裤脚边。

铜雀庙的木门被重重推开,吴德明气喘吁吁地闯进来,身后跟着烟绯和叶嘉明。庙院里的气氛瞬间绷紧——四十九路军的村民们齐刷刷举起枪,枪口对着门口。

吴德庆(吴德庆和孙成海同时扭头喝道)他娘的,谁啊?

吴德明(吴德明看着院子里剑拔弩张的架势,愣了愣)哥,这是咋了?

吴德庆自己人,让他进来。

村民们迟疑着让开条道,吴德明快步走到吴德庆面前,急声道

吴德明哥,我找你有天大的事,借一步说话。

孙成海(孙成海往太师椅上一靠,嘴角撇出冷笑)在俺这儿,有话就摆到明面上说,有啥见不得人的?

吴德明(吴德明梗着脖子,目光扫过众人)这事儿,只有有血性的人配听!

黄二愣嘿,你这是骂人?齐鲁地界的爷们儿都在这儿杵着呢,你说谁没血性?

孙成海(孙成海嗤了一声)俺孙成海是不是汉子,不用你说。有话快讲,别拿话哄人。

吴德明我来是想告诉大家——鬼子从东北运了新武器到滋阳县,要在鲁苏敌占区做实验。这玩意儿一旦上了战场,杀伤力非同小可,咱们必须立刻赶去滋阳!

孙成海(孙成海挑眉,不以为然地笑了)你拿大伙儿当猴耍?鬼子的武器还少?炮楼里的歪把子、野鸡脖子,花样多了去了,用得着这么慌张?

吴德明这不一样!这是日本刚研究出来的新东西,名字我不知道,但威力绝对超乎想象!真让他们在战场上用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潘六斤你咋知道的?

吴德明我在滋阳县刺杀汉奸时,无意间听到他跟鬼子军官的对话!我叫吴德明,原是川军警卫连连长,部队在藤县打光了,就剩我一个。但报国的心没死,这情报我不能坐视不理——可我一个人办不成,得找些精干的人,组成小队插进滋阳,才能毁了那武器!

吴德庆(吴德庆转头看向胡天禄等人)都吭个声!

胡天禄、张四福几人对视一眼,目光落在孙成海身上。

孙成海这种事,咋不找国军?

吴德庆国军自顾不暇,忙着徐州会战,哪有心思管这个?

黄二愣咱连面都没见过,就想让俺们替你卖命?这不是扯蛋吗?

吴德明(吴德明的声音软了些,却带着恳切)我知道唐突,可咱们都是打鬼子的。能杀鬼子,你们就都是英雄!

吴德庆(吴德庆突然转向孙成海)姓孙的,咱俩不是要比吗?这血不能流在自家地里。不如兵合一处奔滋阳,谁杀的鬼子多,曲阜地界就听谁的。敢不敢?

孙成海盯着他,手指在下巴上摩挲着,没吭声。

吴德庆咋了?偷鸡摸狗在行,真要干硬仗,就怂了?

孙成海(孙成海猛地拍案而起,眼里冒着火)谁怂了,老子干的就是真格的!比就比,还怕了你不成?(说着就要往前冲)

黄二愣大当家的!(黄二愣赶紧拉住他,看向吴德明)去滋阳得两天路程,一路上全是鬼子,难道一路杀过去?

吴德明我早想好了。兵贵精不贵多,挑三十多个精干的,扮成鬼子小队,带着武器混进城!

李狗剩(李狗剩挠挠头,一脸犯难)装鬼子?就咱这口音,能说鬼子话?

吴德明我哥会。应付鬼子没问题。

吴德庆小鬼子我见得多了,装他们,小事一桩。

黄二愣那几十套鬼子皮,哪弄去?

叶嘉明这事儿好办。

众人齐刷刷看向她,院子里一下子静了,只有香案上的残烟还在慢悠悠地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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