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碧云”
正厅内,烛火摇曳,窗外的风雨沙沙作响,孟棠坐在主桌,脸色凝重地询问着侍女
“碧云该死,不知大小姐为何会如此?”
“奴婢没有保护好大小姐的安危,请夫人降罪!”
扑通_扑通
碧云听闻姜雪穗回了姜家,也匆匆忙忙赶了回来,知道姜雪穗淋着雨走回来更是内疚万分孟棠看着碧云磕头,看似平静地湖面终于泛起涟漪,拍着桌罕见地发了脾气
“照顾不周,你确实该罚!”
屋内的侍女跪倒一片
“禀告夫人,今晚大小姐跟帝师大人在屋内
商讨事情,所有人都退下了,后不知怎得我听闻大小姐自己回了姜家,就跟着赶了回来…….碧云跟了姜雪穗那么久,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帝师受伤这种事情,说出来只会对姜雪穗百害无利。
此时此刻,不管姜雪穗愿或不愿,在旁人眼里,她都被打上了谢危的标签。
虽然这么说对她有些不公平,但是她也确实因为这个身份得利许多。
“商讨事情?”
孟棠若有所思,对于门外的纷纷扰扰她不懂,但是对于女儿的安危她是必须了解的,雪宁现在平安地诞下孩子,正随着沈玠在江堰安静休养,远离是非之地。
雪穗此刻明显地身陷囹图,她这个做娘的再不做些什么,对不住女儿对姜家安稳日子的苦心经营。
思来想去,孟棠先是让人封锁消息,后又传话姜伯游,现如今朝堂局势明了,但仍然有人对姜家虎视眈眈,孟棠只关心自家人安危,她才不管姜家以外的人。
“母亲无非是觉得我承受了二十年姜家大小
姐的礼遇跟教养,应当继续为了姜家卖命而已,并非真心想认我,不是吗?
“我在姜家受尽尊贵,雪宁在野园代替我辛苦委屈!”
“谁会认自己亲手教养的——敌人的女儿!”
吱嘎——
“大小姐”
碧云拿着果蔬进来,看见姜雪穗盯着紧闭的窗户发呆,回国神来的她,走回了桌前自顾自地就吃起了东西,好半响才说了一句
“别这么叫我。”
姜雪穗昨天晚上着了梦魇,里面的她撕心裂肺地吼着养育她二十年的孟棠,质问她的决定是不是可怜她,甚至是另有目的。
她放下水果,喝了口茶水后,揉了揉眉心……那副嘴脸,真气人啊…...
姜雪穗苦笑一声,她知道这是自己最近压
力太大引起的反应,梦中的自己崩溃着像失去一切的疯魔劲不像是她,对面一脸冷漠的姜母现实也不会出现,可自己何尝不是这么想的?
因为害怕失去,所以才会恐惧。
如果这件事真的发生了,母亲真的知道了真相,自己大概会彻底离开京城。
姜雪穗觉得,自己有时候真的应该感谢帝师大人,因为他的一次次进攻,自己的一次次防守反击,才会让她的心态如此平和。
“我还没跟谢危和离。
他算计的彻底,我又何尝放过他?
...是,夫人”
碧云虽然心中不忿,为自家主子感到不值,但面上还是以依了姜雪穗的话语。
“母亲可罚你了?”
姜雪穗看见了碧云手上的伤口,眼底浮现出担忧的神色,不等她说什么,就被碧云的抽泣声跟接下来的话给堵住了嘴
“夫人,是我照顾不周才让您冒雨回到姜家,老夫人才罚我抄了几遍经书,已是格外开恩了。夫人,您不知道前些日子我多担心…….”
是了,碧云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姜雪穗支走到后厨去了,要不是她自己后面去庭前多问了几句,恐怕现在还在给姜雪穗做羹汤。
“我没事了,碧云’
姜雪穗眼神坚定而柔软地看着碧云那话像是对碧云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我没事了。”
“对了,夫人,三天前樊小姐曾登门拜访过您,但听闻您回了姜家,特地让我把这封信交给您,未留口信。
碧云说着把信交给了姜雪穗
“诗玥找过我?
姜雪穗接过手中的信件,没有询问太多,品读了起来。
她与樊宜兰相识一场,完全就是尤霜的牵线搭桥,说起来,这三个人还是为数不多饱读“奇书”的人。
信中写道,三天后,就是燕朝换代的第一次科考,其中有一个巨大的改变,让樊宜兰不得不写信询问真伪。
“男女皆可坐朝堂”
姜雪穗读到这里身子陡然一僵,瞳孔缩小,震惊于这巨大的改变,也震惊于消息的传播……此事不论真假,能传出来其中的艰难险阻就已经是不可想象的。
“碧云,朝中可有异事发生?”
姜雪穗把信件烧了之后,走到书案前拿起笔,在纸上回信,可写到一半,却又撕了个干净,重新提笔沾墨,缺迟迟没有动手。
“夫人,前些日子尤三小姐……陛下把尤三小姐提拔为皇商会长,朝堂为此吵的不可开交,闹的沸沸扬扬。
听闻有文臣死鉴,可不知为何,又有人说没那回事,不是那文臣想死,是帝师大人……在百官面前杀鸡儆猴……
总之,他们说尤三小姐跟陛下不清不楚,秽乱后宫的也有,说跟大人同流合污的,这些都是不大好的说法”
碧云看着姜雪穗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连忙把那些个污言秽语硬生生转移
“还有人说大人跟陛下是看三小姐为民为国,况且三小姐商才卓越,许多男子都不如她,当此职位亦是问心无愧。那次朝会后坊间陆陆续续出现了谈论女子从官的奇异事”
是了,皇商也是官。
她说到这里,眼中闪现这奇异的光芒,有震惊,有不解,也有担忧若道
“夫人,三小姐不会有什么事吧?
姜雪穗听罢,明白了什么,面上却神色自:“没事,她不会有事的。碧云,备车,我要回谢府。”
良久,姜雪穗看着这个几天前叫她生不如死的地方,如今还要自己主动回来,只道世事无常,人永远都不知道计划跟意外什么时候会发生。
男女皆可坐朝堂.
谢危,你真是不计小节,只掌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