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延和殿
龙涎香雾缠着铁锈与腐梨的甜腥,在殿柱蟠龙金眸里凝结成霜。赵构斜倚紫檀榻,指尖玉杵轻捣青玉钵,钵中朱砂混砒霜的稠浆随杵尖拉出血丝。
“会之啊。”帝王突然将玉杵掷向秦桧脚前,“你袖中藏的聘礼…够毒么?”
杵尾孔雀石在砖面碎成星点,映亮秦桧袖口暗渍——周沫所赠毒簪的“孔雀胆”正洇透重锦。
秦桧伏跪:“臣万死,此簪实为...”
话未毕,御案下倏然蹿出金笼雪貂,尖齿叼住他袖缘猛撕!
“嗤啦——”
毒簪当啷坠地,簪头木槿花苞弹开,露出内藏的两枚西夏冷钢针。赵构抚掌大笑:“好个‘簪里藏锋’!恰配朕新炼的‘红颜醉’。”
鎏金壶倾出琥珀酒液,酒中沉浮的血丝蛊虫遇钢针嗡鸣
黄俨的蝎尾钩锁住秦桧咽喉时,帝王赤足踏下榻。精钢趾爪“蝎尾钩”刮过毒簪钢针,钩尖带起的酒液滴在秦桧腕间蛊斑——
“嗞!”
青烟腾起,斑纹竟显影篆体“沫”字!
“原来这连心蛊,烙着美人名。”赵构脚趾钳起毒簪,猛地扎进蛊斑中心!
剧痛炸裂的刹那,远在相府的周沫腕间箭疤迸血。
秦桧齿间溢出血沫:“陛下...此蛊可听心音...”
“朕知道。”赵构旋拧毒簪,钢针在皮肉里剐蹭骨殖,“所以让你听听——周娘子此刻的处境。”
青瓷盏忽鸣如磬!
盏壁薄胎透出光影:相府冰窖中,周沫正被磁石千针网逼至墙角,腰间血玉髓撞上北宋汝窑瓷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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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窖四壁玄冰裂响,万千磁针如暴雨倾泻!
周沫腾挪闪避,发间银簪扫过磁针阵,竟激得针尾鲛丝共振,在墙面投出金国密文:
“焚东阁者赏万金”
“完颜昌的买命钱?”她冷笑劈掌震碎冰台。
跌落的白瓷枕裂开,内里滚出蜡丸。指尖捏碎丸壳,半枚凤凰印金箔刺入眼帘——
“磁针听令!”
清叱声中磁网骤转,针尖齐指东北角梁柱!蓝火爆射处,黑影栽落。尸身心口磁针尾端冰珠融化,孔雀胆毒液蚀穿肺叶。
喘息未定,角落青瓷梅瓶突射弩箭!周沫旋身以金箔格挡,“铮”一声金鸣,箭尖在箔面刮出火星——
刮痕竟显影山川脉络,大散关处朱砂点印!
“吴玠的关防图...藏在金箔夹层?”她骇然。金箔迎向磁针幽光,关隘细节逐一亮起:
“粮道改走陈仓故道,守将张俊已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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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和殿内,赵构脚趾钳毒簪狠碾。
秦桧心口蛊斑紫黑暴凸,随他痛楚呻吟,青瓷盏光影里的周沫骤然踉跄——她腕间箭疤裂开,金箔脱手飘入磁针阵!
“心疼了?”帝王狞笑抠挖蛊斑,“朕替你加把火。”
蝎尾钩突刺秦桧左臂“尽忠报国”烙痕,黑血喷溅御案。案头冰鉴霎时血红翻涌,浮出周沫在冰窖呕血的倒影!
秦桧暴起抓住蝎尾钩!
钢爪割裂掌骨,他借力撞向御案。貔貅镇纸玉眼珠弹射半空,落地化作金翅蜂鸟机关兽,直扑殿梁——
“呃啊!”
黑衣人栽落,腕间金环“血鹰”女真文刺目。蜂鸟尖喙啄开其皮肉,掉出磁石仿制的虎符。
“臣...缴获金谍伪符。”秦桧咳血伏地。
赵构拾起虎符轻笑:“爱卿可知?这血鹰带着完颜昌的聘礼...”
符体“咔哒”裂开,碧眼小蛇嘶嘶吐信,蛇尾银铃与秦桧蛊斑同频震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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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俨捧上陶甕时,秦桧瞳孔骤缩——
甕身贴“岳云”名讳,封泥御玺朱印未干。
“陛下拿岳家英灵铺议和路?”周沫的厉喝穿透青瓷盏。冰窖光影里,她正劈掌欲碎骨灰甕群!
秦桧嘶喊:“别碰!甕中是磁粉...”
话音未落,赵构的蝎尾钩已贯穿他右胸:
“多嘴。”
血瀑喷溅青玉钵,朱砂砒霜浆翻涌如熔岩。帝王蘸血在空绢疾书:
“朕失德致天罚,今剜...”
“心”字未落,周沫在冰窖挥簪刺向陶甕——
“轰!”
磁粉爆散满室,粉雾中浮出巨幅光磁地:朱仙镇战场下,赤色矿脉如血管搏动!
秦桧趁机扑向御案,染血指尖抹过诏书:
...权相骨为灯,照山河重光。”
血字遇绢燃起幽蓝焰,焰心凝成凤凰掠向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