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腹诽一声,手下不停收拾着工具,心里还在埋怨吴邪:这个便宜哥哥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她这大好年华,逗弄一下小男生怎么了?又没犯法!
她整半天发现就她自己一个人忙活,她没好气冲着黎簇扬了扬下巴,“愣着干嘛?有点眼力见,把千斤顶支起来,顶这个位置。动作麻利点,天快黑了。”她指着车底盘一个受力点,“看着点,别压着手。”交代外,还意有所指的补了一句,“青少年身心健康也得靠安全操作。”
黎簇:“……???” 黎簇总感觉这话哪里怪怪的,怎么还整上安全教育了?他有点懵,但还是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然后手忙脚乱地去搬千斤顶。
吴邪站在他们身后,看着吴心那瞬间变脸的功夫和理直气壮的话,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见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她立即钻进驾驶座,钥匙一拧,启动车子。
“轰隆……突突突……”引擎发出轰隆的声音。
“成了!吴心姐!你太厉害了,你居然真的会修车啊!”黎簇兴奋地探出头喊道。
她轻叹了一口气,谁没事想去学修车啊,谁让她姓张呢!虽然便宜妈妈不想她姓张,但是她到底是张家的血脉,所以她学了不少的技能,要说张家人变态呢,都能参加十项全能了。
“吴心姐,你会开车吗?”他以前经常和苏万偷他爸爸的车开,他倒是会开车,但是他车技一般,这车离悬崖太近了,他这点技术可不敢去逞强,至于吴邪,他胳膊受伤了,他可不敢让他开车。
吴心扬了扬脑袋“嗯,姐十项全能。”砰地一声关上车门。
“哎,吴心姐,你小心点。”黎簇担忧的嘱咐道。
引擎再次低吼,她毫不犹豫地挂上倒挡,一股劲向后倒去。耽搁了这么久,这里的地质难保会塌陷,到时真的会连人带车滚落悬崖。
“老板小心!”车身的剧烈震动,终于把昏迷许久的王盟给颠醒了。这人该怎么形容呢?说他幸运吧,他又挺倒霉的;说他倒霉吧,偏偏在最危险的时候睡了个囫囵觉,妥妥的工具人。
“老板呢?”王盟歪扭着僵硬的脖子,姿势古怪,显然是落枕了,一脸茫然地四下张望。
吴心没理他,全神贯注地操控方向盘,车轮卷起沙尘,迅速驶离了那片危险的斜坡。直到开出去一段安全的距离,她才稳稳停下。目光扫过脸色苍白的吴邪,简洁地抬了抬下巴:“上车。”
吴邪没说话,撑着车门,忍着肩膀的不适,动作有些迟缓地坐回副驾。
“老板你受伤了?”王盟揉着脖子,终于缓过劲来,这才注意到吴邪的异样。
“小伤。”吴邪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瞄了一眼驾驶座的吴心,他怎么对这小丫头有种心虚的感觉。
她启动车子,边开边冲吴邪道,“我说吴教授,现在可以往正确的路线开了么?”
“你知道?”吴邪诧异道,“那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她侧头冲吴邪意味深长一笑,“你猜。”
吴邪看着她的侧脸,心突的一跳,这个角度看吴心,他莫名觉得她有些眼熟。
他猛地仔细打量起她的侧脸,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透过车窗,落在她线条清晰的下颌上。
她目视前方,神情专注,正观察着路况。那专注时微微绷紧的嘴角,那在方向盘上无意识敲击的手指节奏……甚至那眉宇间带着点不耐烦的神态……
一股强烈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熟悉感,毫无预兆地席卷了吴邪。
太像了。
像他记忆深处,那个总是行色匆匆、满身谜团,习惯在思考或等待时用手指敲击任何手边东西的人——他的三叔,吴三省。
这个发现让吴邪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他之前只觉得吴心身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行事作风既不像她外表那么年轻,又带着一种老练的狠劲。可他从没往三叔身上联想!这怎么可能?
突然吴邪想起那天她说的话,她是来找爸爸的,当时因为黑眼镜的话,还有他内心的排斥,他当时只当她是开玩笑的,如今仔细想想,艹!她不会真的跟吴家有关系吧。
吴三省……吴心……
一个念头如同冰冷的蛇,倏地钻进脑海,她身份证姓吴,被戳破姓张的时候,她却很固执的告诉他们,她姓吴。还有她对自己那种奇怪的态度,按照以往的张家人态度,她不是应该很讨厌他才对嘛。
难道……?
吴邪的目光死死锁在吴心敲击方向盘的手指上,试图找出更多佐证。然而,吴心似乎察觉到了他过于专注的视线,敲击的动作戛然而止。她侧过头,锐利的目光扫向吴邪,带着疑问:“看什么?伤口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