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无人机被不明势力搞了!投放失败!然后他那满载“爱心臭豆腐”的投掷物,肯定是被那个该死的、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强大的干扰信号给直接搞得偏离目标!天女散花……
华丽地、精准地……泼在了无辜过路的环卫大爷的爱车上!
那刺耳的“滴滴滴”报警声……
顾南浔猛然意识到,是他车顶那个防盗系统报警!
是被从天而降的无人机砸到了车顶!强行触发的!
“呜——”环卫大爷的喇叭按的更响了,震天动地!伴随着怒吼!像是在对整个别墅区宣告:顾家臭不要脸高空抛物!
顾南浔的头皮都发麻了,他赶紧哆嗦的伸出手去想吧无人机的破报警关了,但遥控屏幕一片雪花!“失去连接”!连接个屁!
就在这时!
“砰……”
一声极其轻微,但在顾南浔此刻敏感得跟雷达似的耳朵里无比清晰的推门声!
是他卧室的卫生间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
顾南浔猛地回头!
心脏差点从嗓子眼直接发射出去!
宋惊鹊!
她就站在卫生间门口,刚出来的样子?
她身上穿着她那套万年不变的家居服,湿漉漉的头发被包裹在干发帽里,露出清瘦但线条清晰的脖颈,脸上带着一点点被热气熏出来的淡粉色。手上拿着一块白色的毛巾!
顾南浔的瞳孔,在看清她手腕动作的瞬间,猛地缩紧了!一股寒意如同极地冰原的风,猝不及防地直接灌进了他的后脊梁!
那个疤痕,跟他在夜店门口看到的狰狞扭曲的、深褐色的陈旧伤痕!此刻!
就在宋惊鹊那刚刚沾了水、被白色毛巾擦拭过的、湿漉漉的皮肤上……
无比清晰地、无比刺眼地、完全地暴露了出来!
顾南浔的呼吸,瞬间停滞!
宋惊鹊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擦头发的手腕微微顿了一下,动作很自然地侧了侧身子,用毛巾的边缘很随意地……搭在了那只手腕上。
然后,她抬起头。
那张刚洗完澡,带着点水汽的脸,依旧没什么表情,平静的像被冰封的湖面,那双眼睛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她径直走到房间门口,拉开了顾南浔的卧室门走了出去!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自然得就像在家里散步一样……
门外走廊的灯光短暂的涌入卧室,又在关上门后迅速退去。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遥控器那黑色的、磨砂材质的外壳上……
不知何时……
被什么人,用某种非常细小的利器,刻下了一个极其极其微小的、几乎会被人忽略的……
扭曲的、类似于闪电的疤痕印记?!
和他刚才……在宋惊鹊手腕上看到的……那个狰狞旧伤的轮廓……
一模一样!
“嘀嘀嘀——呜——!”
窗外,他帕拉梅拉被自家无人机砸出来的防盗警报,还在跟环卫大爷气急败坏的喇叭搞二重奏!那动静,活脱脱把宁静的别墅区整成了京西市早高峰批发市场!
宋惊鹊干的?
她什么时候干的?!
是他掉遥控器的瞬间?还是更早?在他趴窗户偷看楼下风衣男、或者更更更早……操控无人机那会儿?!
这他妈是警告!赤裸裸的警告!
顾南浔感觉自己像个刚开机就中了最强病毒的裸奔电脑,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尖叫:完蛋!惹到真阎王了!
“叮铃铃……”
一阵贼响亮,贼欢快的手机铃声,猛地在他裤兜里炸响!
“我操!” 顾南浔被吓得整个人一哆嗦,差点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掏出来,屏幕上跳动着一个硕大的来电显示——“父上大人”。
他爸?!这祖宗怎么挑这节骨眼上打电话?!
顾南浔手抖得跟帕金森晚期似的,差点没握住那滑溜溜的手机壳,好半天才按了接通,刚把听筒凑到耳朵边——
“顾——南——浔”他爸那中气十足自带低音炮回响的咆哮,瞬间从话筒里蹦出来!隔着屏幕都快把顾南浔的耳朵震聋了!
“外面吵得跟开锣放炮似的!又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在老子家门口鸣笛?!是不是你搞的鬼?!你又干嘛了?!马上给我摆平!摆不平老子把你零花钱账号锁到下个世纪!!”
“爸!爸!亲爹!不是我……” 顾南浔抱着手机都快哭了,嗓子眼儿直抖,“真不是我!是意外!是……是有个环保卫士太激动!我这就去!马上让他闭嘴!” 他现在简直是裤裆里掉黄泥,不是屎也是屎!
“三分钟”顾爸吼完之后,下了最后的通牒,直接撂了电话,听筒里只剩下无情的忙音!
三分钟?!三分钟安抚一个被臭豆腐糊了车头、正在气头上的环卫大爷?!这难度堪比让宋惊鹊对他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
顾南浔觉得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他想原地去世。但一想到亲爹那张说到做到、冻结零花钱从不手软的冷脸……生存本能瞬间压过了恐惧!钱!他的命根子!
他连滚带爬地冲向窗边,也顾不上宋惊鹊那“疤痕警告”和楼下可能存在的风衣男了,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把推开窗户,脑袋使劲儿探出去。
“大爷!!对不住!!!” 顾南浔用尽吃奶的力气,朝着楼下那辆巨大的橙黄色垃圾车方向嘶吼,声嘶力竭,“我家熊孩子不懂事乱玩无人机!我赔!!全赔!洗车钱!误工费!!精神损失费!!翻倍!翻三倍!!您报个数!!”
楼下,那刺破耳膜的喇叭声,在他破音的嘶吼中,居然……居然他妈的真的停了一秒钟!
紧接着,一个中气十足、夹杂着浓浓本地口音的怒吼,像一发炮弹轰了回来:“格老子的!翻倍?!翻三倍?!你当老子开垃圾车是来讨饭的啊?!五倍!少一分都不行!还有!车上这味!没十万清洗费洗不掉!赶紧滚下来!!不然老子继续摁!摁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