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倍?!还十万清洗费?!顾南浔眼前一黑,感觉心脏骤停!他仿佛看到心爱的限量版跑车模型、新出的游戏卡带、还有……还有他私藏的一柜子小零食,全都长了翅膀飞进那辆臭烘烘的垃圾车!
就在这时,窗外的汽车报警——“滴滴滴……”它居然自己停了……
只剩下大爷那辆垃圾车引擎还在不满地低吼。
“五倍!就五倍!十万清洗费!成交!!”顾南浔对着楼下再次嘶吼,心如刀绞,但语气斩钉截铁,“大爷!您等我两分钟!我这就拿钱!这就拿卡!!”
他像被鬼追着一样蹿回床边,在那堆之前翻无人机时弄乱的、价值不菲的垃圾堆里疯狂扒拉!瑞士银行卡!找到了!
他抓起银行卡就往门口冲!满脑子就一个念头:破财消灾!保住小钱钱!
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将拧开卧室门把手的刹那!
啪嗒!
一个极其细微、但精准得如同手术刀切过的声音,从他那张堆满杂物的桌子上传了过来。
声音不大。
他拧门的动作,猛地僵住了!像是被点了穴。
那位置……是被他刚才随手一丢那块今天刚被他不小心弄到地上,导致机芯卡顿停摆。被他用来测试宋惊鹊能力的——全球限量,手工定制价值七位数的坨飞轮手表!
劳力士?呵,那玩意儿在他面前就是弟弟!
它……不是坏了吗?不是罢工了吗?它卡住的机芯齿轮,怎么可能自己又……动了?!
谁?!谁干的?!
答案简直呼之欲出!
这层楼!他爹忙着远程骂人!保镖们都他妈在楼下看垃圾车和臭豆腐的热闹!能在这鬼地方自由出入如入无人之境的……
只有……
刚才从他卧室里走出去的宋惊鹊!!!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将表勾起来,翻了个面。
他想看看后盖……有没有被暴力拆开过的痕迹?
要知道这种定制表的机芯结构复杂得像盘丝洞,连官方维修都得出示N道证件、签字画押、在无尘车间里由仨大师傅伺候着开盖!
表被翻过来了。
顾南浔的目光死死钉在后盖那晶莹剔透的蓝宝石玻璃上!
光滑!完整!一丝划痕都没有!
顾南浔的瞳孔猛地一缩,在那冰冷金属表壳和镜面接壤的、那一道极其极其极其细微、原本应该光滑得毫无瑕疵的接缝处!
被什么人,用一种极其精准、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随意的手法……
留下了一道极其细微、却无比扎眼的划痕!
那划痕的形状,不是直线与他刚才在遥控器背面看到的、还有宋惊鹊手腕内侧那个烙印在脑海深处的、噩梦般的疤痕轮廓,完全重合!
顾南浔彻底傻了!
他眼神呆滞,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那不断前行的秒针!
“修过……儿童扭扭车……”
宋惊鹊那冰冷又带着点不易察觉嫌弃的、仿佛就在耳边的声音,鬼魅般在他空白的脑子里幽幽响起!
顾南浔跪在柔软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整个儿一尊被雷劈酥了的泥菩萨。他眼珠子死定着地上那块还在嚣张“滴答滴答”的腕表,脑子里仿佛刚经历了宇宙大爆炸,只剩下一片混沌虚无的星际尘埃。
耳朵里还嗡嗡响着刚才楼下大爷的狮子吼、他亲爹的雷霆咆哮、外加宋惊鹊那双能把他灵魂切片涮火锅的冰渣子眼……活活一出人间惨剧交响乐!他感觉自己像个刚被扔进离心机的玻璃娃娃,全碎了,粘都粘不回来那种。
“嗡嗡……”
在地上躺尸的手机,又闪了一下,那点幽蓝色的微光,忽明忽灭。
卧室门“咔嗒”一声轻响
他朝门口看去,门……开了条缝,缝隙里没有映进走廊的光,只有一个纤瘦的身影斜靠在门框上!
宋惊鹊!
她换了身衣服,还是那副极其朴素的运动裤配帽衫,灰扑扑的,帽子拉起来兜着头,帽檐压的低低的,只露出一点尖下巴。
整个儿一人形沉默雕像,静悄悄的,一点声儿都没有,也不知啥时候出现的!
宋惊鹊的目光,极其自然地,甚至带着点……仿佛刚刚睡醒的迟钝,她极其自然的抬起头,平静的目光扫过顾南浔的脸!
“饿了?”
宋惊鹊的嘴里,极其平淡地,极其自然地问出了这两个字。
顾南浔脸上的表情,从极致的惊恐僵硬,慢慢裂开了一丝茫然,然后迅速被巨大的懵逼所取代。他甚至下意识地、机械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嗯?好像……好像真有点空?
宋惊鹊已经从他的反应里看出来了,她极其自然的转身离开
连门都没帮他关。就那么敞开着条缝。
顾南浔呆呆地看着那条透着一点微弱光线的门缝,听着宋惊鹊那几乎不可闻的、穿着软底鞋走路的细微声响渐渐远去,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
啥……啥意思?饿了?然后呢?她……她走了?真走了?就这么轻飘飘一句“饿了?” 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