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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弹衣和草莓刺绣

这个保镖明明超强却过分可爱

空气里残留着尴尬的味道。

顾南浔书房那扇被他摔得山响的红木门,隔开了外界的光线和视线,却没能隔断那股从耳根直烧到心尖的燥热。

他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手里那块倒霉的手机屏幕还死死贴着掌心,像是在烙铁。

顾南浔深吸了两口气,又缓缓吐出,试图把卡在喉咙口的那股憋屈劲儿给压下去。

书房里太安静了,落针可闻,耳朵里全是自己怦怦的心跳声,震得太阳穴都突突地跳。

空调冷风吹在发烫的耳廓和后颈,反而激起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烦躁!无处发泄的烦躁!

手指狠狠在屏幕上一滑,屏幕暗下去,连同那些让他恨不得原地消失的搜索记录一起锁进了黑暗。

他把手机丢到旁边的单人沙发里,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那手机无辜地陷进柔软的绒面,只露出一个小角。

顾南浔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丝绸般昂贵的发丝被揉得乱糟糟。

目光扫过奢华巨大的书桌,上面摊着几份企划案,封面做得光鲜亮丽。

他走过去,重重坐下,高级人体工学椅的皮面发出轻微抗议的吱嘎声。

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冰凉的桌面上划拉,脑子里却像有一万只蜜蜂在嗡嗡飞。

糖……咖啡……她摇晃杯子时平静得瘆人的眼神……还有那该死的“三次”!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她居然像记账本一样记得清清楚楚!当保镖的都这么锱铢必较的吗?本少爷关心下属……有错吗?!关心下属…给下属的咖啡加糖……

“咔哒。”

极其轻微的、几乎被呼吸声掩盖的开锁声从门口响起。

动作很轻,但在这过分安静的空间里,对于高度警惕的人来说,清晰得像敲在玻璃上的石子。

顾南浔猛地抬头,像受惊的鹿。

书房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一条缝隙。

缝隙后面,是宋惊鹊平静无波的眉眼。她没进来,只是一只手伸了进来——指关节分明,匀称有力,掌心里稳稳托着一个东西。

那个让顾南浔刚才羞愤欲死的丑丑陶瓷糖罐!罐身上马克笔画的、歪戴墨镜的丑脸正对着顾南浔。

宋惊鹊的手就那么伸着,没说话,意思却明确无比:你的东西,拿走。

顾南浔像被火星子烫了眼,瞬间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椅子和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滋啦”声!

“拿走!”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戳穿的恼羞成怒,指尖都气得发抖,指着那个罐子,“谁要这破玩意!跟你那苦不拉几的药汤一起扔了!扔垃圾桶!越远越好!”他越说越气,整张脸连带脖子都又泛起红潮,耳朵更是红得滴血。

门口那只手顿了顿。下一秒,陶瓷糖罐消失了。缝隙合拢。轻微的脚步声沿着走廊远去,很快听不见了。

走了?

一股邪火憋在胸腔,四处乱撞却找不到出口。顾南浔盯着那扇再次关闭的门,拳头捏得死紧,指节泛白。

他猛地抓起书桌上一份厚厚的、印刷精美的市场调研报告,烫金的封面在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哗啦——!”

报告被他手臂用力一扫,瞬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几十页纸张雪花般散落,铺满了半个书房昂贵的手工地毯!

有几页飘落到他脚边,被他泄愤似的狠狠踩了一脚,光洁的皮鞋底在光滑的铜版纸上留下清晰的褶皱和印痕。

动静不小。他几乎是立刻屏住了呼吸,侧耳倾听门口的动静。两秒,三秒……门外一片死寂。没人来敲门。

那股憋着的火气像是找不到对家宣泄,悬停在半空,不上不下,反而更闷得慌。

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目光不经意瞥见书桌旁边的穿衣镜,镜子里映出他此刻的样子:头发凌乱,脸颊和耳朵通红一片,眼神里混杂着余怒、羞恼,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像只炸了毛却被人无视的孔雀。

难看死了!

他烦躁地一脚踢开脚边碍眼的纸页,大步走向书房相连的超大衣帽间。

明天上午十点那个并购会议很重要。

虽然他平时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纨绔样,但在关系到集团核心利益的重要场合,顾家太子爷该有的体面,他绝不会含糊。

衣帽间大得像精品店。灯光柔和地洒在挂得满满当当的西装上。

黑的、灰的、藏蓝的、条纹的……每一套都由顶尖裁缝手工定制,剪裁利落,线条流畅。

他的指尖滑过一排挺括的肩线,停在一套炭灰色三件套上。低调,内敛,经典永不过时。

就是你了。

他利落地把衣服摘下来。纯羊毛混着高级丝的料子手感细腻冰凉,贴着皮肤很舒服。

刚拿起西装外套,手指拂过内衬的领口处……顾南浔的动作猛地顿住。

不对劲。

指腹的触感反馈过来一种……奇怪的差异感。靠近后背和肩膀位置的内衬触感,怎么和平常那种柔软光滑的内衬不太一样?

似乎…更粗糙?更挺括一些?还有一种隐隐的、极其细微的摩擦音,像是某种极其细密的韧性纤维织物的独特声响。

顾南浔皱起眉,把外套里外翻转过来。动作带着点探究的不耐烦。

衣帽间顶灯的光芒洒在西装内衬上。炭灰色的底布依旧,但在肩膀线往下、后背、靠近腋下的隐蔽区域……一层全新的、颜色更浅、几乎接近珍珠灰的内衬如同精致的铠甲,被完美地缝合覆盖在原有内衬之上!

针脚细密得几乎要用放大镜才能看清,均匀得像工厂的精密缝纫机踩出来的,却又带着点手工特有的流畅和力道感。

这绝不是一个普通裁缝能有的手艺。这种缝合技巧更像……专业缝合伤口?不,不对。更像某种军用装备的修复加固!

顾南浔的指尖下意识地在那层材质独特的布料上用力捻了捻。

冰冷,坚韧,带着一点点涩。指尖的触感在告诉他,这绝不是市面上常见的任何西装里布材料。

它薄,但是异常的密实,隐隐透着一股难以破坏的强硬。

脑子里几乎是立刻闪过了宋惊鹊那张脸——平静的,淡漠的,像隔着一层永远看不透的冰。

“又是她搞的鬼?!”一股无名火瞬间蹿了上来!白天咖啡加糖被羞辱得无地自容,晚上又发现自己的西装被莫名其妙动了手脚?这保镖管天管地还管到他衣服里面来了?!

“宋惊鹊——!”

一声怒吼带着刚刚平复下去的怒意,像炸雷一样冲出衣帽间,穿透厚厚的地毯,在空旷的别墅二楼隆隆回荡!

“哗啦!”

衣帽间的门被用力拉开!顾南浔攥着那件炭灰色西装外套,面沉似水地冲了出来,直奔二楼小起居室旁那个原本放着老式钢琴、后来被改造成宋惊鹊临时工作间的角落。

那角落开着灯。宋惊鹊果然在。正背对着他,伏在窗边那张巨大的、堆满各种奇怪工具的工作台上,手里似乎正拿着什么小巧的东西在专注捣鼓着。

顾南浔挟着怒气几步就冲到跟前,把手里那件昂贵的西装外套“啪”地一下用力拍在工作台边缘!声音响得吓人。

“解释!”他指着那件衣服,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什么玩意儿?!”

“为什么碰我的东西?!”他的声音因为激烈的情绪而微微发颤,眼神死死钉在宋惊鹊的后脑勺上,像是要穿透她的颅骨,“谁给你的权力翻我的衣柜?!还往里面塞这种……这种破布?!”他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来形容内衬那种怪异的质感。

宋惊鹊被他这一下惊扰,终于停了手里的活。但她并没有像顾南浔预想中那样立刻转身,或者露出哪怕一丝一毫被斥责的窘迫。

她只是握着手里那小小的工具,缓缓地、用一种近乎气定神闲的速度站直了身体,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转过身。

她的目光先落在他脸上,那眼神平淡得可怕,像是看一件没什么情绪波动的家具。

然后视线才顺着他指的方向,落在那件可怜的、内衬外翻的炭灰色西装外套上。

“防弹层。”她的声音响起,不高不低,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公式化的平直调子,三个字轻飘飘地砸出来。

“防…防弹?!”顾南浔猛地瞪大眼睛,像是听到了本年度最荒谬的笑话,他难以置信地指着那层薄薄的、比衬衣还透气的灰白色织物,“就这?!你说这叫防弹?!你当本少爷三岁小孩?你拿这玩意儿给我糊窗户纸吗?!”他激动地凑前一步,手指几乎要点到那层特殊材质上,“这玩意儿能防什么?防蚊子叮?!”

宋惊鹊没接他的茬儿。她只是微不可察地提了一下右边嘴角,那弧度冰冷而嘲讽,眼神里写着两个无形的字:无知。

她绕过顾南浔的愤怒,径直伸出两根手指,捏住西装外套那挺括的、用暗色丝线细密缝制的翻领袖口——那是整套西装最显眼、也最不可能被改造的地方之一。

她的小指似乎极为灵巧地探入了袖口内部极其隐蔽的位置。

顾南浔还没看清她的细微动作,就听到极其细微的“刺啦”一声轻响。

宋惊鹊的手指在袖口内侧一捻、一挑,动作快得几乎产生残影。

一抹鲜艳的色彩,猝不及防地跳进了顾辰南浔气红的视野!

宋惊鹊的指腹轻巧地捻着一根被挑起的、极其细小的丝线线头。那线头的颜色……竟然是极其扎眼、无比突兀的草莓红!

紧接着,在顾南浔还没从这扎眼的色彩冲击中回过神时,宋惊鹊捏着那根醒目的红色线头,极其有耐心地、缓慢地、一毫米一毫米地从袖口内里往外抽……

线头越抽越长,像解开一个沉默的谜题。

她抽线头的动作很慢,像是在刻意展示一个不容忽视的事实。

随着红色的丝线从袖口内部一点点被牵引出来,一个图案……一个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套高级定制西装袖口内侧的图案,正一点点被清晰地还原出来!

红得鲜亮的、饱满的轮廓,上面还用更细的翠绿色丝线点缀着两片嫩叶……

一个只有拇指指甲盖大小、却针脚细密精致得无可挑剔的——草莓刺绣!

它就在西装袖口的掩蔽处,紧贴着内层布料,仿佛一个俏皮又胆大包天的秘密印章,盖在了这件精英范儿十足的绅士铠甲上。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在空气里凝固了几秒。

顾南浔大脑一片空白,嘴巴微微张着,所有的愤怒、质问都被眼前这个红艳艳的小东西噎在了喉咙里!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耳朵刚刚才消退一点点的热度,正以燎原之势再次疯狂反扑上来!

他听到了自己变调的声音,像只被掐住脖子的公鸡:

“草……草莓?!”

宋惊鹊指尖还捻着那根被她巧妙还原的红色草莓线头。看着顾南浔由暴怒瞬间切换成极度震惊和难以置信的呆滞表情,甚至那从耳根到脖子的皮肤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烧红了一片。

她眼神里似乎飞快地掠过一丝极淡的、恶作剧得逞般的了然,但那点情绪快得像是错觉,立刻又被无边的沉静取代。

“嗯。”她平静地回应了一声,像是在确认今天天气不错。“给你的西装,加个小标记。”

“标记?!小……小标记?!”顾南浔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带着一种荒谬绝伦的尖锐感。他指着那个袖口内侧、鲜艳欲滴的小草莓,手指尖都在抖,“你给我西装里塞那种……那种一看就不正经的防弹布就算了!”他喘了口气,怒意混杂着被冒犯感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羞耻感,让他的语速快得像机关枪,“你你你…你还在这种地方绣个……绣个草莓?!顾家太子爷的定制西装里面绣草莓?!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让别人看到了…”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脑子里已经飞速想象出明天会议上,自己不经意翻袖子或者脱外套时,一个红彤彤的草莓在袖口处若隐若现……那场面简直是社会性死亡核爆现场!他顾南浔的一世英名就毁在一个草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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